花芳仪脉脉凝着他,凄凉地哭诉着:「殿下,您还记得吗?当初我向您表明心意时,您斩钉截铁地将我拒绝了。我自知配不上你,也不敢有所奢望。却只有一个要求——若是有一天,您碰到心仪之人,请万万不要瞒我。如今,您失言了……」
羽枫瑾从榻上坐起身子,耐着性子说道:「芳仪,今日之事我日后会说给你听,不过现在我有些累,实在不想再谈及这些。更何况,我与鹿帮主近日来的确走得有些近,却没有你想得那般龌龊。」
「殿下,能让您抱在怀中的女子,不是喜欢之人又是什么?还是你想说,抱着她也是与马帮合作的一部分!」花芳仪望向他的眼中,折射出一种咄咄逼人的光芒。
「芳仪,这么多年的相伴,知
我如你。我虽不能给想要的那种感情,却绝不会伤害你。隐忍蛰伏了数十载,你知我心中只有大业,从未想过男女私情!前途漫漫,一切都是未知数,我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生怕走错了一步就会全盘皆输。我不会在这种事上浪费精神和力气,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你不要再用这种无聊的事来闹我了,我累了。」羽枫瑾皱起眉头盯着她,严峻的眼神中已透露出警告之色。
花芳仪自嘲般笑了笑,然后款款走到他面前,轻声问道:「殿下,你说你不喜欢她,却愿意将她抱在怀中。那你能不能也抱抱我?」
羽枫瑾猛地怔住,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她最近憔悴了许多,面色比以往更加苍白。她轻轻咬住粉红色下唇,露出两颗皓白如玉的牙齿。那一双亮如点漆的眸中嵌着将落未落的泪珠,仿若带着一丝幽怨。她每一次呼吸,都有一抹幽香从领口中喷出,又准确无误地被羽枫瑾吸进鼻子里。
他不得不承认,花芳仪的身上那种原始的虚无感和脆弱感,会让很多男人深深着迷,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自带风情。只要她愿意,这天下没有她不能征服的男人。除了自己。
「芳仪,你别闹了!」羽枫瑾垂下眼睛,不再去看她,声音听上去有些心虚。
「殿下,你可以对其他女人大方,为何偏偏对我如此吝啬?我不过只要一个拥抱而已,果真如此为难吗?」花芳仪霎时泪如雨下。她想忍住,但没做到。
「今日我抱了她,你便要我抱你。是不是日后,我和她之间做的任何事,你都会有同样的要求?」羽枫瑾凝着她,说出来的话没有任何感情的起伏。
「既然是逢场作戏,我和她又有何区别?」花芳仪的情绪有些激动,赌气般地继续纠缠着。
她的话,揪住了羽枫瑾内心深处一个隐秘的部分,他只觉得心头一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来不及去想心头掠过的那丝感觉是什么,更不愿去承认被埋藏心底深处的感情,他只想尽快摆脱眼前的纠缠,他讨厌这种进退不得、手足无措的感觉。
「好吧,既然话已经说开了。我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了。」他狠了狠心,抬起眼眸平静地注视着她,一字字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鹿姑娘。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对她心生好感。这么久一来,我一直假公济私地接近她,就是为了确认自己的心意。」
花芳仪全身一僵,喉咙一哽:「然后呢,您对她的心意是什么?」
羽枫瑾垂着眼睑,故意躲开她的目光,沉吟半晌才喃喃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这些……可都是您的真心话?」花芳仪颤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缥缈。
羽枫瑾默不作声,不予否认无异于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