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王璟啐了一口,咬着牙骂道:“前指挥使宁远手中有所有人的跟踪记录,其内容大到婚丧嫁娶,小到吃饭洗澡都巨细靡遗。却单单没有翊王的任何记录,这个翊王和宁远一定有鬼!”
阮浪用心听着,谨慎地问道:“指挥使,翊王说得对,这件事毕竟没有得到皇上的明示,如果咱们惹怒了他,真闹到皇上那里,怕是对您不利啊!”
“你个乡巴佬懂什么!”王璟不耐烦地骂道:“想在皇上跟前混得好,就要学会猜他的心思。在京城中,皇上没禁止的事就是允许,这点道理你都不懂,还不如回家种地去!”
“是,卑职明白了!”阮浪咬了咬牙,再也不敢提出质疑。
羽枫瑾和燕荣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客房。燕荣探出身子四下看了看,见无人跟上,才仔细关上房门。他转过头来,关切地问道:“兄长,看来您没事儿吧。”
“那些整日监视王府的御守司,你可有处理干净?”羽枫瑾一边脱下湿漉漉的外袍,一边问道。
“放心吧。”燕荣走过来帮忙,低声说道:“那些衙役被灭口后,我让侍卫铁霖悄悄送到城郊一个熟悉的农户家,亲自将他们喂猪了。现在别说尸体了,就连骨头渣儿都不剩,他们什么都不会找到。”
“那就好。只要没有证据,他们什么都做不了。”羽枫瑾轻叹了一声。
“可是……”燕荣始终有些担忧:“如果他们真闹到皇上那里,皇上一定会对您有所怀疑的。您真不怕吗?”
羽枫瑾斟了一杯茶,轻啜一口,淡淡道:“皇上命御守司监视朝中文武官员,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可若真闹到皇上那里,他那么爱面子是不会承认的,自然也就不会亲自审问我。至于怀疑嘛,他对我的怀疑从未停止过,又何须多虑。”
“兄长说的是。”燕荣瞧见婢女们送来洗澡用的热水,便识趣地退出门去。羽枫瑾褪下长袍,缓缓进入浴桶中,将全身泡在热气腾腾的水中。
他长出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温热的水汽将他苍白的面孔,蒸得微微发红。直到洗澡水变凉,他才从浴桶中缓缓起身,披上内衣走出来。
婢女们已备好一身天青色素纹长袍,在屏风外恭然等候。羽枫瑾刚走出屏风,她们便赶紧走上去,小心地服侍他更衣。
房门忽然被打开,一袭紫衫的花芳仪袅娜地走进来。她伸出皓玉般的纤手,从婢女手中拿过长袍,吩咐道:“让我来吧,你们都退出去!”
婢女们向羽枫瑾行礼后,便恭敬地退出门去。
花芳仪衣衫飘动地走向羽枫瑾,仔细地为他穿好长袍。她微抬起美眸,凝着这个蕴藉儒雅的男子,不禁双颊酡红:“殿下也真是的,是那鹿帮主不识抬举故意爽约,你又何苦一直等她?若真淋出病来,还不是自己遭罪?”
羽枫瑾勾了勾唇角,轻声笑道:“我哪有那么娇贵,不过一场雨而已,就能病了吗?再说,今日是我和燕荣下棋忘了时间,并非故意在苦等。”
“殿下又瞒我!燕荣那棋艺我还不知道吗?他能陪您下三局已是最多!我真想不明白,明明都没见过面,您为何总替那个鹿帮主说话?”花芳仪从架子上拿起一条腰带,双手环住他的腰肢为其佩戴,口吻中满是酸意。
羽枫瑾无奈地摇了摇头,温言道:“芳仪,别闹了。我不是要替谁说话,是很需要这个马帮。不管马帮帮主是谁,我都必须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