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兄长说的不错!”燕荣点了点头,又道:“宁远出事之前曾给过我密报,说找到了平阳侯案的唯一人证,并将其妥善藏起,正想办法带回京城。可惜,他很快就遭到迫害,这件事也没有下文了……”
“这个人证事关紧要,想必平阳侯的人也在寻找,我们必须要在他们找到之前,将人带入京城,并在合适的时机送到皇上面前。接下来就要看夏首辅如何行动了,只要咱们在暗中相助,平阳侯和张亨就永无翻身之日。”羽枫瑾盘膝坐下,盯着香炉里几缕淡淡的青烟,缓缓说道。
“哎!”燕荣用手掌轻锤着脑袋,叹道:“我们的行动被限制在京郊之内,御守司的人整日监视着王府,府上能用的人也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这件事着实难上加难。”
他说的没错,御守司是渝帝登基后设立的特务部门,说白了就是皇帝的眼线。它不属于六部的管辖,而是直接授命与皇上。
御守司的主要指责就是监视朝臣,替皇上收集情报。他们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而他们审讯的案件,连刑部和大理寺都无权过问。
犯人被捕后,直接被丢进诏狱里。御守司可以在审讯过程中使用任何手段逼供,只要最后犯人吐露出所有话!当然,这都是皇帝点头授意的。
不过,那都是场面话,御守司背着皇上暗杀了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
有传闻说,御守司的探子扮成各行各业的百姓,潜伏在京城中各处,一刻不停地监视着朝中每位大臣的言行。
连某位大臣一个月洗了几次澡,去过几趟青楼,皇上都掌握得一清二楚。据说,一位大臣下朝回到家后一直阴沉着脸,第二日他就被叫入宫中听训!
“我倒觉得此事不难。”羽枫瑾往小火炉里丢了把柴火,将一个灌满水的锡壶放在上面,继续说道:“张亨那条疯狗一定会揪着此事不放,我们不能用自己的人,这件事还是交给芳仪去做吧。”
“芳仪?”燕荣圆睁双目,心中更加困惑:“她一个酒馆的老板娘,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她摆平好色之徒还行,这件事她能帮上什么?”
羽枫瑾脸上终于有了淡淡的笑意:“看来你小瞧了酒馆和女人的力量。我记得芳仪开的潇湘别馆对面,是一个叫庄楼的地方吧。”
“没错,那里是马帮在京城的分号。”燕荣顿了顿又问道:“莫非兄长想借用他们的力量?可马帮是江湖人,最不愿牵涉到朝堂的纷争,该如何让他们为我们效力呢?”
水烧开了,锡壶咕嘟嘟在冒着热气,羽枫瑾垫着一块白布提起锡壶,沏开两杯清茶,方道:“江湖人最重名誉和义气,我听芳仪说,马帮的人偶尔会光顾潇湘别馆。如何拿住马帮,她一定有办法。”
二人说话间,初升的朝阳已透过窗纸,照射在黑白相间的棋盘上,像是两军对垒的战场一样,战事一触即发。
二人围着方桌对坐,捧着热茶浅啜。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落叶从枝头飘落,又坠到地上的声音。
“对了。”放下茶杯,羽枫瑾的脸上又是一片波澜不惊:“今日的早朝帮我向皇上告假,就说我因为思念孝康太后过重,导致风邪袭体、卧床不起。”
燕荣摸了摸鼻子,笑道:“也对。想必今日夏首辅一定会弹劾平阳侯,平阳侯是孝康太后的亲兄弟,兄长是被太后抚养长大。皇上定会趁机询问您的意见,您还是避一避风头的好。”
羽枫瑾看着窗外微薄的曦光,微微勾起唇角:“想必此时,众人已聚集在紫微城外,今日早朝又是一番血雨腥风,只可惜不能亲眼目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