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做梦,能找到师父,你能回来我太高兴了……”

他目光呆呆的看着林艳,嘴角弯起,牵扯出一抹笑。苍老的脸上也稍稍有了些光彩,他收回手指紧紧的攥着:“你的东西我都好好守着,师父,埋在院子里。”

他的目光渐渐涣散,望着林艳的方向,用尽全力往她的方向挪,声音沙哑微弱:“师父,你能……摸摸……我的头吗?”他笨拙的说着:“我终于等到了你……”

林艳心脏钝疼,仿佛刀割一样,咬着嘴唇,抬手摸了下他的头发。

“不会死的,师父还活着,你说什么死!”

师父这个词太沉重,她一直不愿意当别人的师父,可是他傻的很。林艳做什么都跟在后面,有几成差点丧命,还为林艳挡枪。那些事都历历在目,林艳忽然就哭了。

“二狗子——”

他笑了,涣散的眸光怔怔看着林艳毫无焦距,许久后,他从喉咙里发出微弱声音:“师父……”

他知道,见到了师父,就代表着他要死去了。话音落,他的手指重重垂下,拴着铃铛的红绳突然断裂摔下来掉在地面上,发出叮铃的脆响。房间里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戛然而止,铃铛滚了一圈落在角落里无声无息。一瞬间全世界都静了下来,静的令人心颤,林艳怔住,好半天才叫出声音:“二狗子?”

没有任何回应,他走了。

等了四十年,只为了这几句话。

林艳看着病床上迅速衰老的人,他在死后身体呈青灰色,嘴角还微微弯着,像是在笑。林艳的心瞬间空了下来,她无法接受曾经的小屁孩现在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她无法接受曾经的小徒弟死在面前,她无法接受有个人苦苦等了她四十年,不和人接触住在深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