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艳听见了,没说话。

白栋去打水回来和林艳说道:“今天小年,你妗子做了饺子,自行车在门口停着,你骑车慢点。”

林建成低着头看地面,心里一阵阵的发疼,这就是兄弟啊,待得再亲有什么用?

林艳嗯了一声,“大舅,麻烦你了。”

“傻孩子,说这话就见外了。”

林艳看着他笑笑,出门去了。

外面很冷,寒风夹杂着雪花如同刀子一般锋利,街道上很冷清,连个人影都没有。林艳手缩在袖头里,把衣领拉上去遮住下巴才一头扎进风里。

自行车很旧,骑起来哗啦哗啦响,路上有人放鞭炮,声音响彻整个黑夜,抹黑往舅舅家赶。舅舅家住在一公里外的村里,汽车快的话就是半个小时。林家现在很缺钱,大伯和小叔都不来看的原因她也知道,那分明是害怕林建成趁机要走四百块。林建成如果不做手术就会瘫痪,林家人心也是够狠的。

林艳心里想着,突然发现车轮子压上了什么东西咯噔一下就停住了,借着雪反射的光依稀看着好像是个人,连忙跳下来扶稳车子。大冷的天,林艳出一身的冷汗,她刚刚走神了,根本没看清楚路上什么时候横这么大一个人?

车子扎在一旁,蹲下身去看。他蜷缩着一动不动,手臂从头上绕过去护着脸,根本看不清楚长什么样,身上的衣服很烂是浅色的,和雪几乎融为一体,难怪林艳能压上去。

“喂?你怎么样了?”

这大冷的天,躺在这里会冻死吧?大过年的,挺可怜。

林艳推了他一下,然后他捂在头上的手就无力地饿垂了下去摔在雪地里,雪地上触目惊心的血,很大一滩,鲜红刺目。

林艳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回神,立刻站起来推着车子转身就走。她现在穷的要死,父亲住院费都交不起,她刚刚自行车确实压到这个人,可是之前他就在这里躺着了,流那么多血怎么也不是自己原因。她管了,死的话她赔钱,没死吐这么多血也是重伤,到时候依旧得赔钱。林艳现在最缺的就是钱,马上父亲又要交住院费,她手里只有二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