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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台长目光柔和且流连在那幅画上,将云雪的话置若罔闻,半晌,这才眷恋的将目光挪开,他看着云雪,语气轻的仿佛只是在闲话家常,“不怪你不懂,是你从未明白过。你是台长的妻子又如何?你以为那些人真的在乎?在你进入华心慈善,站在舞台上让所有人都看见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他们赚钱的工具和承担风险的法人,你的用途,只在于这两点,而你现在还在执迷不悟,真的以为他们会对一个工具而花费力气?”

“不!他们不敢!”云雪咬紧牙关,摇头,“他们不敢不保我,我手上有他们的证据!”

“这么说,你是真的参与了?”

查到的是一回事,亲耳听到云雪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

蒋台长扪心自问,这些年对云雪和蒋嫣够好了,台长夫人的名头,足够她这一生都过得很好,为什么要插足慈善这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听到这句话,云雪心凉了半截。

她颤抖着双手抓住蒋台长的衣袖,“当年……当年我去华心慈善的事你是知道的,而且,我这些年也帮了你很多忙,文廷,你不能这样……”

夫妻一体,两人所做的事情许多时候风马牛不相及,但互相的影响却是长久的。

譬如云雪这些年打着蒋台长的旗号做慈善,为他树立了慈善家的名号,但同时,云雪也是在借着蒋台长的势,做慈善。

“没错,我是知道,”蒋台长沉声道:“可是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和他们进行交易。”

时至如今,云雪一切风轻云淡的资本,信誓旦旦的筹码,逃避罪责的底牌全部被推翻,正如蒋台长所言,一直以来,她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推出去的挡箭牌而已?

这件事追责下来,她不可能再从监狱出来,而即使出来,不,在进监狱之前,她就不可能会再是台长夫人。

现如今她所有得到的一切,包括这个随时被推出去的挡箭牌,都是依仗台长夫人的身份得来的,如果失去了这个身份,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她不能失去这一切,她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谭箐死了,又熬了那么多年才拥有现在光鲜亮丽的一切,顷刻间一无所有?再次回到一穷二白的曾经和毫无地位与尊严的底层?

不不不……不行的,这样不行!

云雪脸上写满了慌张与焦灼,被欲、望吞噬的眼睛赤红,急不可耐地望着蒋台长,她死死抓住蒋台长的衣袖,仿佛抓住了生命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文廷,你要相信,我做这一切的初衷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

蒋台长沉沉呼了口气,语气凝重,一字一句,极具分量,“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不不不,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文廷,我爱你,这么多年你难道感受不到吗?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为什么每天都等你回家你难道真的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蒋台长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

早在两人谈话时,别墅内的保姆与阿姨全数悄悄退了出去,整个别墅静悄悄的,几乎落针可闻。

这片刻的沉默差点逼疯了云雪,她上牙打下牙,越逼迫自己不去想,脑海里却一直都在想着那些还不曾发生的场景。

她不是没想过事情败落后的下场,只是她这些年的光环一直在潜移默化改变着她,让她相信着,她是台长夫人,所以她众星捧月,是特殊的,没人敢动自己。

可是她却从未想过,一旦事情败落后,她最不可能拥有的身份,就是台长夫人。

她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让自己保持着理智,“文廷,这么多年我尽心竭力着这个家,让你没有后顾之忧,我虽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但是我也帮了你许多的忙,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感情,但是这么多年,你难道就不能对我有那么一丁点的……留恋吗?”

蒋台长闭上了眼,沉了口气。

云雪语气哽咽,“我知道我代替不了谭箐,我也不会自不量力想要取代她,这些年不管我在外面如何,我在家里,我一直安分守己,我从不过问你的私事,我所有的寂寞孤单我自己一个人咽,你知道我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吗?”

云雪这样的女人,是很懂男人心思的。

混迹在异性里久了,自然而然也就摸透了那些男人。

“我从来没在你面前要过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不爱我,你给了我一个妻子的身份我也不能再向你要任何的东西,这些年我委曲求全,我每天晚上等你等到十二点,每次醒来,我的身边永远都不是你,这些年出席的酒会和宴会,我永远都是孤身一人,文廷,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妻子,你想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