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些,贺尹惠就将周敏恨得咬牙切齿的,这女人实在是太过阴险了,拿自己当枪使,而自己又冲动,还真中了她这计谋。贺尹惠这厢暗自后悔,却一时间有些慌了,不知该如何被救,想将这事儿往周敏头上推,却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事儿给算到周敏头上去,想方设法想把明绣的怀疑拉到周敏头上,可是在场许多人,却是又亲耳听到是她说的,而她又不确定,之前周敏有没有就这事儿,给明绣透过口风。
正有些为难间,却听明绣还在问,不由就生出了想赶紧退去之感,只是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有利的法子来,犹豫了好几下,听明绣又多问了一次,她脸上已经露出不满之色了,贺尹惠不由心慌,硬着头皮道:“只是臣妇无意中听见而已,许是臣妇无知听错了,还请太子妃不要与臣妇计较,臣妇无状,想来夫君那边还等着臣妇侍候,臣妇这就先告退了。”贺尹惠说完,脸上露出哀求之色。
在她这儿得不到什么消息了,明绣心里有些不满,这姑娘就是心眼儿太多了些,打主意打到自己头上,却又实在太蠢,事先又没查探好情况,如今一捅出了篓子就想溜,已经嫁了人,还当是在娘家,人人都要宠她让她呢,一想到当初祥阳王妃的打算,她心里不虞,不过也知道从贺尹惠嘴里应该是掏不出什么话了,脸色微微下沉,挥了挥手。
贺尹惠如蒙大郝,连忙拧了裙摆,行了礼就赶紧带着丫头婆子们又原路跑了回去,连扇风也顾不得了,像是身后有恶人在追赶一般。
明绣自觉无趣,此时也没有再歇凉的心思,命人熄了驱蚊的香,也跟起了身。
好不容易挨过晚上吃晚饭的时间,原本对于耍牌就没什么兴致,此时明绣更是坐不住,才刚刚用完膳,坐了一阵子,等隆盛帝等两桌牌搭子摆好之后,却是没有找到单独能和叶明俊说话的机会,她迫不及待回了房,自个儿先洗漱了,等着周临渊回来。
原本以为他会玩耍到晚一些的,没想到她才回房半个时辰左右,刚刚将自己收拾好了,换上了浅绿色的寝衣,外头就传来禀报声,周临渊回来了。
明绣心里倒是微微有些紧张,屋里何翠翠看得出来她今日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儿,替她理了理已经绞得半干的头发,又给周临渊行了礼,带着一干丫头婆子们退了出去,出门时还将门给带上,给这夫妻二人留了单独说话的空间。
“今儿怎么了,有话要说?”周临渊脱了外头的衣裳,只着了薄薄一件银白色绸子,削瘦修长的身材,腰间一条金缕珠玉勾成的腰带,将满身的华贵气质不经意间就带了出来,头上用紫玉冠束着,不如京中时的奢华打扮,简简单单的,可他身上冷凝的气质却是显得更清幽了些,作为夫妻,他早看出明绣今日有些不对劲儿,因此用完饭,陪着隆盛帝和郑老道玩耍了一阵,就借故回了房,今日贺尹惠在亭子与明绣坐了一阵子的事,他是一开始就得到了回报,原本没放在心上,可此时看来,这二人说过什么,倒是令他有些在意了。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还想着你要多耍一阵。”明绣没回答,上前接过他的衣裳挂在架子上头,二人独处时,都如同寻常夫妻一般,她想到今日贺尹惠的话,有些期望,又有些害怕,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挑了些安全的话题来说:“父皇今儿还玩得高兴吧?”
按理说,她是主人,客人高不高兴,她应是清清楚楚的,可是隆盛帝身份不同,皇帝陛下反客为主,她实在是提不起主人的架子,一切都只是随意,不过此时对周临渊问了这话,显然就是有探究皇帝心情的意思。
周临渊看她惦着脚尖挂衣裳,纤细的腰身,已经是洗沐过,头发半干也没再挽起来,直直的如黑瀑般垂在大腿下,更衬得背景娇小纤细,女性的妩媚举手投足间展现得淋漓尽致,两人已经成婚好几年,照理说都是老夫老妻了,但也许是当初得到这姑娘不容易,又有多年的相思,因此成亲多年,感情没有平淡,反倒是更浓了些,周临渊一双浓密的剑眉,斜斜的飞入鬓里,更衬得一双眼睛如星玉一般,面如冠玉,今年他才二十多,还没有蓄起胡子,眉宇间一惯的清冷,魅力倒是一如既往的,他看明绣小心翼翼问话的表情,眼里就冷了些:“今日贺氏跟你说过什么?”不是疑问的话,而是十分肯定,像是知道贺尹惠一定对她说过什么般。
明绣心里吐糟,不过却不得不承认,周临渊问这话不是无的放矢,不知道是因为二人夫妻多年,心有灵犀,还是他实在太了解自己,或者是这人观察力实在是惊人,她抿了抿嘴,还是无奈承认:“她说,你,和我哥,准备在这儿多住一段时间。”一边说,一边偶尔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抬眼偷看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