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子府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后门口处早已经有府里军队在等着了,周瑞宁被掳一事虽然没被传得人尽皆知,不过太子府里的人还是得到周临渊传回来的口讯,早已经守在太子府后门了。这太子妃和皇太孙被绑的事,不谊大肆声张,因此一行人回来时走的也是后门,走正门太过招摇了一些,虽然带着一队禁卫军穿街过市本来就已经很招摇了,不过该避讳的地方,还是得避讳一些。周临渊自个儿率先跳下马车,还没转身扶郑老道时,这老头子自个儿就已经身手利落的跳了下来,一手还没忘了拿着他那吃饭的招牌家伙,冲周临渊不满的瞪了瞪:“怎么,觉得老头子身手不好?虽然老是老了,不过还用不着让人扶。”说完还冲周临渊挥了挥手,虽然郑老道穿着一身灰不溜秋不伦不类的和尚袍子,在这一群不是穿着闪亮盔甲,就是衣着比他还要光鲜的太子府门房等人面前,可是他却没丝毫不自在的样子,反倒是那身世外高人的皮囊,给他增加了不少神秘光环,更何况周临渊要扶他的动作,更是让众人对这老头子心里暗自觉得恭敬不少。
毕竟太子殿下是什么人?一惯冷淡又高高在上的,能弯下腰不但同这老头子同乘一车,而且还纡尊降贵要亲自扶他,这老头子还敢出口教训的样子,就足够让人心里猜想这老头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周临渊也不管这些人心里头的胡思乱想,既然郑老道不用他扶,另一辆马车里他媳妇儿还等着他去扶呢,一边打开了车门,看到马车里母子俩都笑吟吟的模样时,周临渊愣了愣,还没伸手进马车时,旁边已经有人怯生生的递了东西过来:“殿下,这是春华让奴婢送过来的披风,怕风大,吹着了太子妃与皇太孙。”周临渊点了点头,随手将东西接了过来,这才递了一件披风进去,看明绣小心的给儿子披上了,毕竟周瑞宁年纪虽小,可好歹也是隆盛帝亲口赐封的皇太孙,如果衣衫不整走了出去,虽然这被脱衣裳并非他所愿,但要落在一些无事生非,生恐没事儿让人表现的御史眼里,又是一条衣容不整的罪名了。
明绣牵了儿子的小手,先让周临渊将他抱了下去,正要扶着周临渊下马车时,周临渊已经将手里的东西抖了抖,展开时已经是一条薄薄的斗蓬,一下子将她裹在了里头,明绣只觉得腰间多了一只手,头重脚轻,已经被人抱了起来。莫名其妙被人蒙头罩住,明绣挣扎了两下,也挣不过周临渊的力气,只是有些不满的隔着薄布料拍了周临渊一下,放低了声音,闷闷的道:“临渊哥哥,你干什么?”
看媳妇儿还有打人的力气,周临渊心里松了口气,显然也是怕她蒙在斗蓬里被闷着了,轻轻将斗蓬掀开了一丝fèng隙,给她留了个喘气的空间,这才转头借着被斗蓬拦住的地方,轻轻在她嘴上吻了一口,看明绣挣扎不已,这才略有些遗憾的将她放了下来,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淡淡解释道:“你脸上还有掌印,不能被人瞧着了。”毕竟是身为太子府的女主人,如果被下人们瞧见她脸上的巴掌印,往后明绣在下人们心底的威望,会一下子掉落千丈,毕竟如果太子妃脸上的巴掌印被人瞧见,下人们心里总会胡思乱想,敢打太子妃的,除了世间上比她还要尊贵的隆盛帝与皇后之外,就剩周临渊了。
这样一来,不管真实情况是怎么样,总会让人浮想连翩,太子妃是不是失了宠,周临渊不想要明绣多出些麻烦,因此这才准备将她一路抱回院子里。明绣听完他说的话,心里也明白了些,点了点头,将斗蓬把头遮住了,虽然这盛夏时分还披着斗蓬看起来有些奇怪,可是再奇怪,也比丢脸或者丢威信来得要好得多,幸亏门口处春华早已经让人准备了小轿子等着,一进太子府后门时,明绣抱着儿子坐了上去,等回了自己院子,进了房间时,这才松了口气,将身上的斗蓬脱了下来。
屋子里侍候的人就留了平日贴身侍候的四个大丫头,周临渊没跟着回来,先是安顿郑老道住在了自己以前未大婚时住的地方,暂时给他当做住所。明绣强撑着疲惫的身子,先是哄了儿子回屋去沐浴更衣,母子俩经过一下午的担忧与焦急,浑身冷热汗交替,此时干透了粘在身上,都十分的不适。
哄了儿子回去之后,明绣自个儿也泡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轻薄舒适的单衣时,这才软软的靠在了榻子上头,只觉得今日的一切就如同作梦般,摸了摸被打的脸颊,初时被打还不觉得脸有多痛,只是过了这么长时间,才觉得脸庞火辣辣的疼得厉害,连忙命人去窖里打了些冰块过来,弄成碎块拿小袋子包住了,放在脸上,这才疼痛觉得缓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