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俊就算最近心情有些不好,不过看着这些护卫也很有些忍俊不禁,不过他这时心里沉浸在七公主的出嫁中,还没这么快就恢复过来,因此只多少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向皇后以及周临渊告了声罪,只安静的站到树脚边去,一言不发,整个人如同雕像般站在树下,眼前热闹的情景好似同他隔了开来般,身边围绕着一股孤单,明绣这时全部思绪都被周临渊拉住,并没有注意到兄长的异样。
那边田坎离这边大道并不太远,农妇一家很快就跑了过来,几人都端着碗,跑过来时气喘吁吁的,虽然一开始对明绣等人有些不善,不过这些人也不傻子,看到明绣一行人穿着打扮本来就上乘,而且乡下难得一见的马车竟然就有七八辆之多,身边又带着这么些下人随从,就傻子也知道这群人身份不简单。
不过虽然知道明绣等人身份不简单,不过见着自己已经成熟的庄稼这么折腾,几人脸上还露出了心疼的神色,之前离远了些看不清楚,这下子跑近了看到旁边田里一角已经被护卫们糟蹋得差不多了,甚至有些稻谷已经被人踩进了水里泡着,更心疼得嘴直咧咧,那老汉瞧起来稳重一些,虽然面对这么一群衣着光鲜的人感觉到有些不自在,不过仍旧略有些惶恐略有些愤慨的道:“大人们,你们看,我这谷子可都种了这么久了,眼见着要成熟了,这几位小哥怎么给老汉我踩死了这么多了。”
他说完心里有些不愤,庄稼人靠的就这些地里收成过活,这一小块被糟蹋的东西瞧起来不多,不过一家人本来就没多少田地,更何况等到谷粒收成后还要给朝廷进贡上不少,剩余的才能家里人吃,因此粒粒皆珍贵。
只这家人也知道明绣一群人眼瞧着就不好惹的,此时已经有自认倒霉的情况了,毕竟这些们又不知道农人的辛苦,更何况人家权势大,家里银钱又多,他也不可能为了这样一件小事就告上衙门呀。再说了,这群人瞧着衣着光鲜,那浑身气派就连村里的地主也比不上,那地主平时已经一副牛气冲天的模样了,人家就这么站在这儿,没反过来教训他们一顿就好的了。
皇后见他说了一句就闭上了嘴巴,眼里露出心疼而又不甘心的神色,不过脸上倒好似有些怕自己等人的样子,又看了一眼还站在田里动也没敢动的护卫等人,忍不住又有些好笑,站出来道:“老人家,你们一家人能种这样的田多少,一年收成能顿顿吃上这样的白米干饭吗?”
她气度雍容,当了这么多年皇后可不当假的,往那儿一站就算表情漫不经心,也使人不敢忽视了她去,老农没料到她竟然会和自己答话,忍不住有些受宠若惊,半晌之后见她没有责怪自己之前说话的意思,这才小心翼翼开口道:“如今隆盛陛下当了,咱们的日子倒比以前好过多了,税收没那么重,而且每人有分到一亩田地,干饭顿顿吃不上,不过稀饭每日三顿总有的。”他看了看那里被护卫们踩踏的稻谷,又有些心疼:“被们一踩,怕能煮好几顿干饭了。”
他这么一说,护卫又尴尬得不行,几人老脸上都一红,明绣忍不住抱着周临渊的手臂闷声笑了起来。
皇后抿嘴笑了笑,对这老农说的话心里还很有好感的,见状点了点头,举手投足间尽雍容华贵,让人打从心里就对她生不起恶感,虽知道她的随从将自己田里的庄稼给踩踏了,可老农也没有说话,他身边那个年纪稍长的女人更身子往后缩了缩,那几个年轻人神情也有些无奈而已。
“老人家也不用急。”皇后一边看着他很和颜悦色的笑了笑,一边对陶姑姑拿了个眼色,陶姑姑正在指使着那几个宫女生火以及淘米等事宜,看到这边皇后娘娘召见,赶紧跑了过来,两人之前主仆十几年,默契有的,更何况做奴婢的,更要懂得揣摩主子的心思,皇后一个眼神,她就赶紧笑着掏出了怀里的精致宝蓝色袋子。
袋子大概巴掌大小,布面用上好的绵绸做成,光这么瞧着在阳光下泛出那阵柔和的宝蓝色光泽,就知道价值不菲,上头用金线绣了几只鱼儿,瞧起来活灵活现,十分惹人喜爱,可这金线却不人人都能用得起的,金黄色皇室才有资格用的色彩,寻常人家就算再有钱再有权,在穿衣着色方面也依旧有些讲究。 紫色明黄色都有讲究的,那不随便谁都能穿,此时陶姑姑一掏出这个绣着金色小鱼的袋子,这农户一家脸色就有些变了,这些事情常识,穿什么样的衣服,颜色有什么忌讳那三岁小儿也知道的,以防谁不知道穿错了颜色,到时候触了皇家的逆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