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睿接下监察防务的差事不是一日两日了,朝野中有谁能不知道,何况是皇贵妃的姐姐蔡夫人,不过胜负未分之前,大家都是作壁上观罢了。
蔡夫人叹口气道:“你可知道那工部尚书施勉的来历?”
容华摇摇头。
蔡夫人眉眼一皱,脸上有几分沉重,“那施勉不过是个土同知,后因颇有廉名,考满又深得圣心,破格提了工部尚书。施勉初到工部的确办了几件大事,皇上在他的折子上连写三个‘好’字,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夸他为能臣,每年都要亲笔写‘福’字赐给他,”说着看容华,“这些年虽然许多人都知道京畿防务有差错,谁又敢随便说半句,毕竟施勉不但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还是庄亲王……”
蔡夫人目光中颇有深意。
特别是说到庄亲王,那眼神似是在说,你我心知肚明。
没想到一个京畿的防务竟然一下子带出这么多,怪不得会人人谈之色变。皇太后那些颇有深意的话若是她没有读懂的话,蔡夫人这趟就是进一步让她明白,薛明睿面对的不是场水患这么简单。
蔡夫人看着容华微微蹙起眉头思量,心中一喜,第一次见到陶容华的情形又回到脑海里,当时她怎么没发现陶容华不但是个难得的美人坯子,还有几分大气。
“夫人的意思是?”
听到容华开口问,蔡夫人才道:“武穆侯这差事不那么简单,若是不从施勉下手恐是……工部不会那么容易让皇上采纳武穆侯的意见,要不然老大人陈染也不会投缳自尽,你可知道陈染大人清廉一世,却偏养了个胡作非为的儿子,身上不但欠下债务还背着一条人命。”
容华听得这话不禁微微心惊。
到底是年纪小,经她这样一说,陶容华有些慌乱,蔡夫人心中微微一笑,趁热打铁道:“工部将堤坝建得有问题,自然是不准炸堤了。为今之计只有将工部贪墨的事引出来,一切才能顺理成章。”薛明睿上奏提议将新建的堤坝炸开,还不是瞧准了工部贪墨的案子,想要在皇上面前立功。工部贪墨案一出,必然是轰动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