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苍闭了闭眼,只觉得身心疲惫,他抬着头看了会床顶的雕花,忽就迷茫了起来,在这种时候他便格外怀念阿岫与东华。但夜深了,门被邪单推开的时候,谢苍便又眨了眨眼,恢复成那个无懈可击、完美至极的人,再不见方才半分脆弱与茫然失措。
夜风卷着邪单的下摆,随着他关上门的动作而消散的一干二净,烛火被点起,药碗被放在床头。邪单坐在床边,扶了扶棉枕,搂着谢苍坐起来,又喂他喝药,眉宇间却总蹙着哀伤,像是在月下独行的黑豹一样,寂静而孤独。
谢苍一口口喝完了药,仔细的看着邪单的样子,直到邪单愁眉苦脸的强行扯出一个笑脸来与他说话:“安神医的药很苦,你想不想吃蜜饯,我听说你们江南的姑娘家,都怕苦的很。”
谢苍笑着摇了摇头,邪单的脸色很快便黯然下来:“也是,你不是寻常的姑娘,自然是不怕苦的,我想待你好一些,竟都做不到了。”
“你想待我好吗?”谢苍问他,邪单点了点头,谢苍看了看他,便苦涩的笑起来,说道,“那你愿意与我成亲么?哪怕我只有半月好活了。”
“寻常人说,一个女孩子若没有嫁人生子,简直就是白活一遭。”谢苍面不改色的说着这些台词,满面凄然,仿佛他确是真心诚意,“可我却只是因为想嫁给你,所以你愿不愿意娶我?”
邪单将他紧紧抱在怀里,闭上了双目:“有安神医在,你绝不会死的。”
“你不愿意娶我?”谢苍轻轻叹了一声。。
“我愿意。”邪单低下头来,看着得了应允的谢苍安详的面孔,黑色的眸子里几乎要溢出眼泪来,只觉着心如刀割。
……
日子过得飞快,两人决议成亲之后,宁颜就开始打扮起丹霞山庄来,谢苍靠邪单这条支线得了件婚服奖励,倒也没什么烦恼,只是每日都恹恹的躺在病榻上,精神愈发不济;有时昏睡过去两三日,也是极为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