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见她干什么,这样的肮脏货,没得污了夫人院子!”连瑶这会儿还在记恨赵氏的歹毒心思,再加上她侍候苏丽言多年,情份不同,因此这样的话元喜等人就算心中是这样想的,嘴上却不敢说,而连瑶自然敢直接说出口来。苏丽言摇了摇头,见她这会儿还没明白过来,也没当面点醒她,反倒是准备等下连瑶离开之后她再让元喜回头与许氏说说,许氏虽然表面看似泼辣没头脑,但心里却是透亮,由许氏去教,连瑶往后办事会更妥当一些,比她说来效果要好。
“我有事与她说,这事儿到底是柳茵吃了亏,我还有话要问她。”苏丽言淡淡说了几句,对柳茵的遭遇也生不出同情来,那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便心思不正,当时险些害了自己儿子,幸亏元大郎当初便在屋中,否则说不定孙嬷嬷不防她之下当真元千秋要吃亏,就算苏丽言有空间能使儿子完好无缺,不过就算是儿子吃了疼磕破些皮,当娘的也要心疼的,柳茵当时的行为可不止是让元千秋磕破些皮那样简单,苏丽言自然是不会原谅她。
柳茵年纪小小不知学好,心机也深沉歹毒,如今却遭了人家算计,不知道算不算是恶有恶报了。既然苏丽言都已经说了要找赵氏母女有事,连瑶虽然不知道赵氏母女到底如今对苏丽言有什么作用,但她却还知道分寸,见苏丽言没说,就明白她此时是不想说出来,因此也没有追问,只应了一声,原本还想陪在苏丽言身边说些话,她如今当了管事娘子,外表看似风光,实则与苏丽言离得远了,那些主仆情谊虽然够她得些体面,可感情都是靠维持的,若是没有天长日久的相处,恐怕日后她跟苏丽言的情份说不定还比不上自己的小姑子。
连瑶刚想忙里偷闲侍候苏丽言一阵,谁料刚刚一拿了美人捶时,外头就传来丫头进来回报说华氏来了的声音。既然华氏都过来了,与自己母亲说话苏丽言肯定是不希望身边人过多的,连瑶也知道好歹,忙起了身来,福了一礼就笑道:“奴婢还有些事儿,还望夫人准了奴婢告退!”苏丽言见她知趣,也感满意,便点了点头,她也看得出来之前连瑶的一些小心思,不过只要是在她能容忍的情况下,她自然也不怕连瑶借了些自己的名头,因此想了想:“昨儿厨房里新做了些糕点,我觉得味道也不错,你让元喜给你捡一些,回去尝尝!”
厨房如今便是许氏管着,自己的婆婆若是想吃,总会想办法蹭上一些,元海一家不愁吃喝,这些糕点就是再新奇,许氏若有心,总也能得到一块半块的,许氏又只得这一个儿媳妇,哪里能亏待了她,不过许氏偷拿的与苏丽言赏连瑶的自然是不同,一来主子赏自己的吃食与衣裳给人,便是亲近的才可以,那是表示亲昵,虽然说一些主子吃食与衣裳等物都是吃剩与旧的,可许多小丫头便是盼得眼睛都红了,使了钱也不一定能得得到,那是脸面。连瑶自然也懂,惊喜的感谢了好几回,这才退了下去,见到抱了元千秋的华氏时,也没敢多逗留,只是笑着请了个安,又恭维了华氏几句,便退了出去。
华氏脸上的笑意在连瑶刚刚离开时便顿了顿,将手中抱着的外孙递到早已经张开双手的苏丽言胳膊上,一边就道:“连瑶这丫头怎么也有空过来了?”连瑶如今当着管事娘子,每日要做的事情不少,哪里有闲功夫整天往苏丽言面前凑和,她就是想,也不可能。华氏自个儿当时也是管过家的,虽然没什么实权,不过是一个替月氏传话的,但对于这些内情却也是了解,苏丽言抱了沉甸甸的胖儿子在手上,一边就淡淡的笑道:“赵氏那边出事儿了。”
若是小事,赵氏不过是个未亡人,若是后来没有发生那样的事儿,便是该在守孝期的,自然不值得人三番四次的提起,连瑶如今为她还专门过来了一趟,华氏便知道有大事发生了。她如今拜月氏那日胡言乱语所赐,至今单独居住之后便时常避门不出,虽然不是守寡,却胜似守寡,轻易不肯出院门一步,就怕人家闲言闲语的,那日大华氏离开,她也不过出去一阵便回来了,对于侍候自己的人也都约束着,而赵氏投井是今日早晨才发生的事情,华氏这会儿不晓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虽说自己院里的人都已经知晓了,但苏丽言想到胖儿子如今好歹也是差不了多少时日便要满周岁的孩子了,因此也不大声说,反倒是靠近了华氏耳边轻语了几句。估计两母女说话忽略了小孩儿,小孩儿瞪着一双纯净而又乖巧的椭圆形大眼睛,一下子将手放到了苏丽言脑袋上,伸手便拽住了苏丽言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