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河现在尚且如此。他日若是华氏污了名声,就算他现在相信华氏,可时间久了,再加上月氏挑拨,少不得终有一日他心中还是会生出龌龊来,可要是将月氏打得翻不了身,她从此便再也没有能力闹腾,最好苏秉诚厌恶了她让她荣养,一天到晚关在院子中禁足,那样一来,以华氏温婉,又没了一旁人吹耳边风,华氏跟苏青河之间日子也不见得过不下去,虽说苏青河这样的男人苏丽言是看不上的,但华氏与她不同,是原装正版的古代人,她说不定便会觉得相夫教子的日子已经是最好了,苏丽言不是华氏,不能代替她去觉得不平!
而华氏若是不想回苏家,那除去月氏如今的气焰,便是替她出气与让自个儿舒心最好的法子!月氏能有如今的气焰,她凭的什么,不过就是凭着当年元府的出生,以及与苏秉诚危难之时的情义而已,不知道这些东西如果不存在,或是消耗干净,以她一个无知缺心眼儿且年老无美貌的老妪,有什么资格再像如今一般,没有丈夫的小老婆与庶子烦恼,便专将心思放在如何对付儿媳孙女儿身上了!苏丽言将两个结果都想得很清楚,眼中不由露出一丝冷意来,看月氏因为她刚刚一句话而恼羞成怒,心下顿时更加冷静。
“朱氏再不好,也是我挑的,若非这个贱人心中恨我,如何可能不经过我同意,便将人赶了出去?若不是因为朱氏被赶,她如何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月氏被苏丽言这样一问,脸上顿时挂不住,见一旁苏平海脸色也有些阴沉,虽然仍跪在地上,但不像之前一般对自己恭敬的样子,顿时觉得连孙子都看着有些不顺眼儿了起来,全因为这两个小子都是从华氏肚皮里爬出来的,无论她如何挤兑华氏,可有这两人一天,华氏却总是一下子打不死!月氏一想到这儿,情绪又更暴怒几分,见自己和苏丽言说着话,连苏秉诚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再松都没有冲上来,顿时一颗心放回原处,但想想又更加怒不可遏,苏秉诚这老东西一辈子没对她动过手,只差没有将她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怕化了,可因为华氏母女,却连番落她脸面对她冷淡,这两人实在是可恶得很!如今苏秉诚竟然因为苏丽言而要打自己,又因为她在说话而没有动作。
月氏越想越是觉得心里一股恶气涌出来,顿时翻了翻白眼,冷笑道:“再说长辈说话,有你cha嘴的地方么?你母亲是个没教养的,连带着教出了你这么一个不知礼数的东西!还敢质问长辈,你凭什么?不干不净的野丫头,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如今还敢跟祝家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也不知道背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知羞耻,我若是你,早该找根绳索,一头吊死,免得往后被人揭出来,脸上不好看,还留着一个小子受人耻笑!那小子也不知是哪家的,元大郎走了如此长一段时间,偏偏就说怀了孕”
她嘴里不干不净的,若是只说自己还好,苏丽言能忍耐着,偏偏她说的是自己儿子,还这样恶毒,苏丽言顿时心里生出一股杀意来,还没有动手,那头华氏如同疯了一般,脸上露出激动之色,朝月氏撞了过来,嘴里尖叫道:“闭嘴!”她说完,便一头狠狠撞到月氏脸上!
华氏来势极快,众人也被月氏嘴里不干不净的话惊住,竟然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唯有华氏护女心切,感觉到月氏想要毁她一辈子顺带毁自己外孙一辈子的心,哪里还忍得住,顿时生出拼命之感,狠狠一头撞到月氏脸上,这下子不止是月氏顿时脸上如同被人狠狠砸了块石头般,眼冒金星,脸庞麻木得好似不是自己的,捂着脸便说不出话来,连华氏自个儿都有些不好受,她这下子撞的力气用得不少,不止是月氏疼得泪流满面,连带着她也撞得头晕。华氏这会儿心中说不出的悲凉滋味儿,狠心之下竟然一把将自己头上簪着的发钗取了下来,一下子抵在了月氏脖子边,笑了几声,眼里却是涌出大量泪珠来:“我一心服侍你,就连你多有为难我也不说,海哥儿娶媳妇儿的事也都依了你,人心是ròu长的,为何你便偏偏要如此逼我?今日我名声毁了,也不想活了,你却偏连言姐儿也不愿放过,她若非是你们当初一阵逼迫,何苦至于有如今的生活,当年更是丢了一个孩子?你连她也容不下,如今我受了你一辈子,我也不想再受了,可我便是死,也要你陪着我才好,与你闹了一辈子,去了地底,没人陪着,岂不是难受?”
月氏那头被撞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只知捂着脸,那眼睛却是酸得难受,并非是因为心中委屈,而是受了疼之后本能的流泪而已,她心中这会儿暴怒异常,可还没轮到她发火,那头便听到了华氏幽幽的话,顿时后背生出一股寒气来,可令她最为害怕的却不止是如此而已,还有自己脖子间抵着的一样尖硬冰冷的东西,那尖端已经刺进了自己脖子间,剧烈的害怕之下,月氏竟然连疼痛也感觉不到,但本能的却是觉得若是任由华氏这样下去,她今日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