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明目张胆‘虐待’情敌的举动。连瑶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捂着嘴肩膀不住抽动,一边拿眼睛看苏丽言:“夫人这话奴婢明白。也亏得李姨娘真是个贤惠的。”这贤惠二字此时听来像是带了讥讽之意般,苏丽言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瞪了这丫头一眼,这才让她赶紧起身出去忙着,尽快将棉被等物送到众人手中,以免有人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寒冷之下受冻或是受凉,到时恐怕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连瑶也福了一礼,应了声是,末了却未出去,反倒是顿了一下:“夫人,奴婢公公今日与奴婢说过,如今天气冷起来了,不过幸亏天时还早,这碳倒是有不少,但柴禾却不多了,奴婢公公的意思,是想让奴婢回夫人一声,是不是用府中粮糙旧衣裳等与那山下的一些村民换取些干柴备着?”她这样一说,苏丽言心中倒是明白恐怕元海也瞧出这趟雪灾不好了,当初旱灾来临时就是他先提前囤积粮食,后来也证明他没有做错,如今天气冷起来了,他又提起换柴禾,天冷了下来,除了吃喝是必不可少的之外,还有两样东西也是缺不得的,一样就是柴禾等物,一样便是棉袄被子等取暖的。
元海这会儿能想到这一点,苏丽言心下了感满意,反正不过是用积年的旧东西换取一些柴禾,既能救人一命,恐怕人家还对元家感恩戴德,还能解元家燃眉之急,便是应了下来:“让你公公瞧着办,柴禾多收一些,顺便也与那山下村民打声招呼罢!”这会儿刚进冬季,山上干柴还不少,只要肯出力,柴禾是不难得的,苏丽言这样痛快答应下来元海的话,不止是连瑶脸上有光,连带着她觉得苏丽言对自个儿一家也是照顾给面子的,顿时笑道:“夫人您就是一个菩萨性子的。”
“不过是与秋哥儿积些福而已。”苏丽言微微笑了笑,转了头朝窗外看,语气里带着一些感叹,今年大旱死了不少的人,接着又来了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冬雪,也不知道秦朝到底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到了这一代皇帝时竟然如此多灾多难,虽说永盛帝不是什么无道昏君,但天意如此,这天下恐怕想要不易主也是不成的。见识过大旱之后人的变化,苏丽言虽不同情那些趁着灾难一来便打家劫舍的,但对普通受苦受难的平民却仍免不了生出怜惜来,她若是有多余的,给些出去也不值当什么,更何况不过顺手为之一句话而已,自然更是不放在心上。
连瑶见她不欲多说,也是福了一礼,得她命令之时便是退了出去。
苏丽言的命令一下来,府里动得便是特别的快,人人都对她感恩戴德的,口中都称她好。就连外院的士兵们都人人出口称赞,周氏得了丈夫的令进来感激过苏丽言一回,他们柳家当初逃难之时因为要避着永盛帝的视线,使他放松谨慎,因此带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夏季的衣裳物品之外,冬季的为免皇帝起疑,几乎都未带过,今日大雪来得早,她与夫君是大人能抗些寒冷倒了罢。可她才刚两岁的儿子却是耐不住,谁料她刚起身不久,正泛着愁。便有人送了厚袄子过来,说是夫人怕她儿子冻着,先拿了华氏替元千秋做大的衣裳过来让柳家小郎君先穿着。
这个举动顿时令两夫妻险些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周氏便趁着丈夫让自己带了外院士兵们的感激一块儿过来与苏丽言谢了恩,最后千恩万谢不下之后才退了出去。
元家之中下人们做得快。如今眼见着天气陡然就冷了下来,若是手脚快上一些,外院的做好了还能给自己做上两声衣裳,正好穿着可以过年,再加上赏钱等刺激之下,人人动作都非快。还不到半日功夫,苏丽言与元千秋房里的衣裳被套等物便是被送了过来。苏丽言的院子是在春季初搬进来时便整理过的,这会儿只消生上碳火便是。因此到晌午之后屋里便是暖洋洋了起来,就算将窗户撑开一半,屋里也是热呼呼的,总算没有上午时那种冰天雪的地感觉,窗边的软榻元喜等人本来是说要搬走的。谁料苏丽言不让,说是在窗边光线好。而且也通气,元喜是怕她病的,但奈不住苏丽言坚持,也就只有将软榻依旧放在窗边,不过上头却是铺上了厚厚的被子等物,躺上去舒适又暖和。
窗户被支开了一半,虽然元喜等人怕她被吹凉,但苏丽言却知道屋里是烧了地龙若是窗户紧闭着恐怕要中毒,因此让人将窗子支了一半起来,总算屋里透气了些,虽然这样躺在榻边有些凉,不过好歹身上有被子搭着,屋里又生了碳火,总归也冷不到哪儿去,反倒既能感受到这股冬天的气息,又不会被冻着,实在是一举两得的。元千秋这会儿年纪小,还没单独分院子,反正这家里就苏丽言最大,她就是肆意一些也没人敢说她嘴,因此儿子就养在她院里隔壁房间里,这会儿也是早已布置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