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气得心口闷疼,最近要说谁最风光,外表看起来就是她最风光,要嫁两个女儿,一个嫁了盛城殷实人家,一个又要招揽有学之士为婿,可以说是文财两俱全了,可偏偏徐氏这心里是有苦说不出,元湘怡嫁得再好与她有什么相干,她巴不得几个庶女全倒霉像元湘莲一样才好,可如今元湘怡嫁的人年纪虽说大,可人家年纪大,又和自己元家这样的门第攀上了婚事,再者元湘怡长得又不差,人家年纪大些的,还不将她当宝似的捧在掌心上头?她往后日子就没有过得不好的,黄家又有银子,说不定元湘怡一嫁过去就当家做主当正室夫人,日子指不定比她如今过得还要好。
一想到这些,徐氏心里就不甘心,尤其是元湘怡如今越是过得好,而且还压过了她女儿元湘凝的面子,更是让她心里不慡得很,如今苏丽言又故意在她面前提起了这岔,无异于当面揭人伤疤,她就城府再深,这会儿也觉得难以忍受,越想越是烦闷,脸色不由沉了下来,目光阴沉盯着苏丽言看,好半晌之后,屋内突然间气氛沉滞了起来,元湘凝看着不对劲儿,见周围下人们脸上都露出诧异之色了,才微微碰了徐氏一下:“母亲,三嫂正喂您喝药,同您说话呢。”
“哦。”徐氏这才像恍然大悟般,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来,连忙握住苏丽言的手,略有些歉疚:“你看我,最近时常都觉得恍惚,倒是对你不住了。”徐氏一放低姿态,又配上她苍白无血的脸庞,倒真让人对她同情不已,至少屋里几个下人脸上都露出不忍之色,之前的诧异早已经烟消云散,元湘凝看在眼里,就松了口气,看了面色白净的苏丽言一眼,心底冷笑了两声,却只是低垂着头,声音轻忽得像是含在嘴唇边一样:“母亲最近身子不适得很,再加上又cao劳七妹妹的婚事,又要侍候祖母,不过是强撑而已,三嫂不要与母亲一般计较才好。”
苏丽言唇边带着一朵冷笑,看了这唱做俱佳的母女一眼,没有搭话,半晌之后才叹了口气,掏帕子出来替徐氏整理面庞:“母亲身子不适,只是让儿媳心里担忧而已。”她说完顿了顿,又责备似的看着元湘凝:“凝姐儿也是快要成婚的人了,七姐儿也是你妹妹,如今她成婚琐事多得很,大夫人身体不适,你应该帮衬着才对。”苏丽言这话一说出口,徐氏母女脸色齐齐变了,元湘凝抿着唇,冷眼看她没有开口,反倒是徐氏,再也作不出刚刚虚弱的样子,恶狠狠的瞪她,一把将她手里的药碗拍翻在地,‘啪’的一声碗摔在青石地板上,碎得四分五裂,里头的药汁染在地板上,开始形成小股的溪流,四处蔓延。
徐氏屋里顿时安静得连掉根针在地上也能听得清,下人们个个禁若寒蝉,主子们之间吵架,就怕殃及她们这样的池鱼,因此连地上的狼藉也不敢去收拾,只是怯生生的看着中间,个个恨不能缩成隐形人才好。苏丽言气定神闲的坐着,半晌没动弹一下,许久之后才抬头看徐氏,微微笑了起来:“母亲何必发这么大火?”
第一百二十四章 耳光没抽脸上
此时的徐氏满面怒容,那目光就像是要吃人似的盯着苏丽言看,阴沉沉的脸色形同恶鬼一般,就跟那回在太夫人房里时的情景一模一样,甚至此时徐氏脸色更要难看得多,一来上回余氏虽然借故骂了她,不过没有ru及到她的女儿,徐氏虽然心肠狠毒,但对自己的儿女却是真心爱护,更何况在她心目中苏丽言身份低下,什么蛇鬼牛神的,如今竟然也能来教训自己的女儿,元湘凝不知道要比她高贵了多少倍!
一想到这些,徐氏心里就硌得慌,越发觉得不能忍受,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替元湘怡主挂婚礼大事,以致自己女儿最后只能糙糙定下终身大事,她早就憋屈得不行了,如今苏丽言哪壶不开提哪壶,让她终于忍耐不住爆发了出来,气氛顿时凝滞。她看苏丽言还敢笑着说话,就跟没事儿人一般,头脑发晕,想也不想一耳光就向苏丽言抽了过来,她此时身体虚弱,不过狠辣之下却是用尽了浑身力气,目光里带了寒意。
苏丽言看得清楚,徐氏手掌上还带了两枚戒指,戒面朝着掌心,像是不经意间的行为,要是这一巴掌真的被打实了,自己不止是面上不好看,受人嘲笑不说,而且徐氏用心阴毒,被这戒面一刺,估计脸庞也得受伤,女人家容貌重要自然是不用说,徐氏打着这样的主意,简直是太过恶毒了些。一想到这儿,苏丽言转念间就反应过来,不能躲。婆母打骂要是躲了反击就是不孝,不孝之人是要受家法的,而且这家法可轻可重,以元家对她的轻视。轻重自然是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