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承景手上的药瓶掉在了地上,瓶盖松脱,白色药丸滚了一地。他一把推开扶来的手,自己握着导流的栏杆站稳。
“没事吧。”余北还去扶,时承景硬邦邦地推他。
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走着走着就差点晕倒,嘴唇无色,脸白得像纸,一边的安保人员也赶紧来看看,最后是余北立刻将人扶上了早等在大厅门口的车,只剩清洁人员把地上的药丸一粒粒扫进了垃圾桶。
“我没办法。”
“别逼我。”
“你走吧。”
就算是一场一场的梦里,时承景也没能忘了施乐雅最后的话,所以也没敢忘了自己作的承诺,所以他没有食言,没有出现,让她看见。
阴雨了半个月的海城,算是晴了。只罩着一层纱帘的落地窗里,宽大的床上,男人睁开眼睛。屋里充足的光线让他视线很快清明,梦里的事被现实的阳光一照,瞬时就都退远去了。
时承景从床上爬起来,看着纱帘外刺眼的阳光,不知道这是什么时间。掀开身上的被子从床上下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规矩的衬衫西裤。
卧室门打开,楼下有声音传来,他一路下去。
一个瘦弱单薄的女人身影在客厅与厨房之间打转,时承景闭了下眼睛再睁开,那人仍然没有消失。
客厅落地窗没有纱帘的遮挡,光线更明亮。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身影,只是没想到光线如此清楚,也能让他眼花。
时承景朝那方缓慢地走过去,埋头擦桌子的人总算察觉到来人,抬起了头来,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看着人。怯生生地,侥幸地转了一下眼珠,机灵的女人主动从桌子边走开,笑吟吟地迎了上去,“董事长,你醒啦?”
人近了,看清了,时承景似乎害怕将这个影子吹散而放轻到几乎凝滞的呼吸一瞬恢复了正常。先前眼睛里的光泽也一瞬间就消散了。
“谁带你来的?”男人脸色突变,声音冷沉,女人一下僵了挂着娇笑的脸,“我,我,我是来干活的。”
时承景抬手捏上了额头,步子再不轻缓,几步就去了沙发上坐下来。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桌子上的时钟下午3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