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好了,嘴皮子,也长利索了,”姜婶说话喉咙里的呵呵声很重,听得人难受,倒似乎一点不影响她的办事能力,“偷偷摸摸的,好处拿到手了,不敢见人?”
姜婶刻薄的眼睛像带着刺,这样的面孔、眼神很容易让人第一眼就恨上。施乐雅也不例外,握紧了手指。她没有拿过时家任何好处,至多的也就是她没有妥协,要回了自己应得的东西。施乐雅不震的精神见不得这张脸,更无法消化这种话。
其实姜婶这一趟的目的很简单,不过是要把施乐雅顺利带到老太太面前。她当然不知道这一早上发生在施乐雅身上的事,但她知道激将法于一个年纪轻轻,又在乎清白的女孩子很好用。
姜婶很快就交差了,施乐雅已经坐到了老太太面前,挣自己的清白。
“人活着怎么还能不受点儿委屈呢?”但施乐雅的“挣清白”在老太太眼里真是幼稚,老太太笑来眯眯的,漫不经心地给施乐雅的自白作了总结,“小雅啊,你也不小了,该明白点儿事理了。”
“你觉得你不欠我们的,还是太天真。你以为当年他爷爷为什么急着让承景把你接到家里来,又为什么在接你进家门以前就放出风声,承认你是时家的人。”老太太摇摇头,“就凭你自己,不是有时家的荫蔽,你们能安安心心的生活?”
“债,我们早就清偿了的,不存在你说的这些事。”施乐雅反驳,义正词严,她不承认老太太这些说法。为什么她们能连家也保不住,就是为了问心无愧,为了不欠任何人,不使任何人为了收不回的债务家破人亡。
“债是还清了,利呢?你是一点不懂人情世故,不懂世道,不懂还就真以为人吃人的事都是骗孩子的故事。要不是有忌惮着的,你那点儿家低拿出来赔干净了,也有人嫌赚得不够。哎,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不说也罢。我以为你成熟了会懂,没想到你到现在还是看不明白。”
施乐雅身体已经在微微发抖,她认为的真理,被老太太三言两语就说成了没有道理。她已经千窗百孔的心,也经不住接二连三的坏事。她也压根就斗不过任何人,她连姜婶都打发不了。
但是她认定了她不欠他们的,也不能欠他们的。
施乐雅握紧手指,“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太太只是淡定如常,“我今天来是替承景向你赔罪来了。说这些也只是想告诉你,你也别太记恨他对你做的事,从前的好处,现在的委屈不就正好抵了,两清了。也看在他爷爷真心疼你的份上,你也别想着法报复他。”
施乐雅放在腿上的手指已经攥得指节泛白,只差像以前在糊里糊涂中将手心掐出血。昨晚时承景说的话她还没及消化,周姨就走了,此时此刻对面最不愿再见的两个人,他们告诉她,她还欠着他们的。
施乐雅的心脏像被人碾碎了一样。
老太太怀疑时承景一次次的找她,是她搞了什么诡计?
不是,没有!她什么也没有做,她也已经跟那个人坦白了自杀的事,东西也拿回来了,就再不需要什么愧疚,她只想过自己的日子,想远离那个人,远离他们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