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门后,他绕过校门的大桐树,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在偏僻却还算干净的树下靠椅上坐下,看了下四周,无人后,他小心翼翼打开单肩包,看着里面的文件,一页一页翻开,仔仔细细看着上面的文字,过了好一会,他才低下头颅,既卑微,又显得虔诚,只将文件抵挡在身前,修长的手指稍稍用力夹握单薄的纸张,像是握住了一个世界,可如果是在走到侧面,有人过去,会恰好看见这个低头的少年肩头颤抖。
地面有无形的水痕溅落,在沾着落叶跟灰尘的石板上润出浅薄的痕迹。
过了一会,手机铃声响起,姜湛拿出兜里的手机,看到来电号码,当即挺直了的背脊,亦将文件单手放入档案袋,而后接通电话。
“办好了么?”江挽书的声音显得有几分温柔。
“嗯,好了,明天就可以入学了。”
“那就好,但是,你真不会后悔么?”
“不会。”
之前她问过他要去哪个学校,以他以前的成绩跟竞赛成果,就算是第一线城市最好的学校他也可以走特长生路线进去,可他没有。
他想在当地,可以周六日回家。
“好吧,那我现在如果说以后好好读书,做一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是不是显得很土?”
她似在说笑,又把握不准长辈的姿态,显得老气横秋的,只是声音细腻,怎么听怎么温柔。
他一哂,低低笑了下,“也不是很土,其实就是很土。”
“”她那边亦失笑,却骤听到少年人略清雅磁性的声音传入耳膜。
“但你说的,我会听。”
嗯?江挽书略怔,暗想:她可能当了他的“恩人”,这孩子道德感可不轻。
短暂的安静中,姜湛忽然听到她身边传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