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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立刻道:“说!快往下说!”

鱼丽镇定道:“你打断我干嘛,我这不是正要说吗?”她不给裴瑾说话的机会,加快了语速,“所以她就喜欢上你了,而且这种喜欢,并不会因为你的冷淡而消退,正相反,你越是不在意,她越是忍不住再多给一点,想有朝一日能打动你修成正果。”

赵元珠的心理难理解吗?不,当然不,总是有女人想要终结浪子的漂泊,做最后一个,就好比是男人总是想要救风尘,让妓女从良一样,这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结。

赵元珠的悲剧在于她并不是那个人,她的真心,他不屑一顾,久而久之,自然生恨了。

裴瑾半晌无言。

鱼丽还意犹未尽,再添了一句:“何况女人总有错觉,他对我最特别,或许,好心真心,也是傻傻分不清。”

裴瑾:“……”

“哎呀,别难过了,你换个角度想想,这是因为你有魅力,俗话说得好,救命之恩要看人,”鱼丽越想越好笑,“看上的就以身相许,看不上的就结草衔环来世再报……噗,哈哈,这戏码很常见,不止你一个人,哈哈哈。”

她乐不可支,趴在裴瑾肩头大笑起来,裴瑾才不怕她,两个老人家,五十步笑百步,幽幽道:“说起来,你嫁了我,不如算算和封逸的辈分?”

鱼丽的笑声戛然而止。

裴瑾郁闷了一晚上,可算是乐了,搓搓她的脸,又往下捏去,鱼丽尖叫了两声,又笑又哭,反抗不了,只能匆忙转移话题:“哎哟别闹了,你还没有讲完呢。她后来怎么被你气得昏古去啦?你说了什么?”

“你欺负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天?”裴瑾欺负了她一会儿,心情好了许多,收回手笑道,“后来么,她老捉着妓女不妓女的不放,我没办法,说了句狠话。”

“什么话?”

“我同她说,赵元珠是个妓女,我也不过是个嫖客,谁也不比谁高贵,我不娶她,只是因为我从没有喜欢过她。我要是喜欢,就算是妓女我也娶,我不喜欢的,公主殿下我也不稀罕。”

鱼丽好奇地问:“她信了吗?”

“可能不会信吧,多半是觉得我在骗她,相信了一辈子的事,怎么会就这样随随便便被我说服呢?”裴瑾亲亲她的唇角,“不过,那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鱼丽想想也算是,柳巧仪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裴瑾是怎么样的人,她心里最清楚:“话是那么说,不过你要是把她惹急了,她会不会戳穿你的身份?”

“你想太多了,她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就算能醒……”裴瑾摇了摇头,以柳巧仪的身体和年纪来这么一出,就算抢救回来也够呛,“放心吧,就算她真的说了,那也要有人信呢,不把她当老年痴呆就不错了。”

鱼丽松了口气:“这样就最好不过了。”她试着抬了抬手臂,四肢已经恢复了些许知觉,但她累得慌,也不想动,指挥裴瑾,“替我冲干净,泡够久了。”

“好。”裴瑾抱她起来,替她冲洗干净,吹干了头发,再换上干净的睡衣,两个人躺进被窝里。

夜深人静,也不开灯,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月光,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沉默良久,裴瑾轻轻叫她的名字:“丽娘。”

“我就知道你还有话说。”鱼丽笑了,“而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问我怪不怪你是不是?”

裴瑾笑了:“给你看穿了。”他收拢手臂,轻声道,“要是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我一定会恨死自己的。”

“我总是知道男人在想什么。”鱼丽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我的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我,封逸对付流光的时候,你怪我吗?如果我以后得罪了别人,人家找上门来,你会怪我吗?最重要的是,当初你因为要救我,会流落到那个洞里,也是我把那个东西给你吃的,因为我,你才变成这个不人不鬼的模样,你怪我吗?”

裴瑾想了想,失笑:“我好像问了一个傻问题。”

鱼丽一点不客气:“傻得不能再傻了。”她努力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呼吸相闻,“其实今天我真的一点也不害怕,柳巧仪的计划要实行,必然需要你在场,你都来了,我还会有事吗?你不要太小看我了,倒是那些人,你从哪里找来的,我怎么没有见过?”

裴瑾简单和她讲了一下当初自己去寻访仙山结果意外救了人的故事。

鱼丽的关注点有点偏:“好贵哦,五百多万,感觉亏了。”

“你当是人人敢对付封家?事成之后,他们起码要躲上一段日子,何况各个是好手,要不然断电的几秒钟里,哪能那么快放倒那么多人。”裴瑾摸着她的脸颊,“一分钱一分货,你没事就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