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祁泽直接就愣住了,整间咖啡店姓祁的仅有他一人,而且就他年纪最小,这里没有和他差不多大的小伙子,祁泽想了想,还是笑着问道,“不知道老人家您有什么事情?其实我就姓祁,我叫祁泽。”
一听他这么说,老人按在拐杖上的手瞬间颤了颤,随后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如电一般朝祁泽直直地看了过去。
多年之前,他也不过只是粗粗看了那个祁盛一眼,现在也记不太清了,只知道生的不错,不然他那个蠢女儿也不会一头栽进去,面前的少年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却是生的极好的,并且越看老人就越熟悉。
祁泽被这人这样打量着,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对老人家他的耐心一直很足,所以就一直笑着任他打量了。
“老人家,我们店里应该就我一个人姓祁,不知道你找的那个……”
“我找的就是你。”
老人突然打断了祁泽的话,“你先坐下来……”
闻言,祁泽有些诧异地坐到了老人的对面。
那人瞥去一开始的审视与疑窦,这一回的眼神却是关爱与慈祥的。
人老了,就是比较容易记挂一些小辈们,家里的那些天天待在自己身边都还好,祁泽这个留在外头的外孙和宋莳雪那个被自己自小宠大的女儿就成了他唯二的牵挂了。
可自己带了两个儿子找了好一会,才不过打听到祁家后来的地址,听说那个做木匠的老头子没多久前还中风了,现在人还在医院里头住着,而祁家的那个孩子又有邻居说看见他曾在这边打过工,学校现在放学了,他便只好来这里试一试,结果还真让他碰到了。
嗯,长得还算不错,虽然有些瘦,但是个子倒挺高,人也结实,听说在学校里各种大小考试都是第一,节假日还会勤工俭学,不错,不错,比家里那些娇养的好太多了,老大家那个孩子一天到晚就喜欢穿那些破破烂烂的衣服,嘴里还总是咕咕哝哝些听不懂的话,哪有现在一身挺拔的祁泽长得好,看来那木匠老头教的不错,至少没教出另一个祁盛来。
祁泽看着对面的老人眼神越发的不对劲起来,刚想开口询问。
老人就突然拄了下拐杖,“要是我没认错的话,祁泽,你该喊我外公才对……”
闻言,祁泽到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老人。
外……外公?
外公的意思也就是这老人应该是他妈的爸爸,那个宋莳雪的爸爸?
他为什么要自己叫他外公?他们不是连宋莳雪都不要了吗?现在怎么要自己叫他外公呢?难道是想认自己回去?
可是为什么呢?
他们一没有感情基础,二他的父母已经完全和那边决裂了不是吗?
他们有什么理由认自己回去呢?
其实,在他最艰难,最难熬的时候,比如被催债的那群人摁住自己的手要砍他手指的时候,比如之前爷爷中风的时候,他都曾想过要是……要是有人来帮帮他和爷爷就好了,可最后的一切他还是咬牙挺了过来,等现在在回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其实也都没什么。
为什么现在差不多已经快要尘埃落定的时候,这些人又全都冒出来了呢?现在的他不仅感觉不到丝毫的惊喜,反而受到了大大的惊吓,他觉得现在的生活,现在这样的自己就挺好,并不需要再起任何波澜,但这些人还是冒了出来……
老人看着祁泽听完了他的话之后,直接就沉默了下来,低垂着眼,面上没有一点表情,眉头不由自主地便皱了起来。
但想了想便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想起之前这孩子和他爷爷居住的环境,就知道这么多年他肯定一直过得不太好,父亲死了,小雪又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仅剩这么一个孩子和一个老人相依为命,吃过的苦可想而知,算了,他就是不愿意喊外公也随他去吧。
也就在这一老一小相对无言的时候,咖啡店的门竟然直接就从外头被人推了开来,随后便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一丢就丢下我这么多年,现在看我过得好了,倒是上赶着上来认亲戚了?我呸,当年我可是差点在家门口跪昏过去,你们有谁理过我吗?啊?现在倒想把我认回去了,想的倒挺美!呵……”
“小雪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啊?以前你明明又懂事又听话,现在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还……还嫁给了林正业,呵,你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你就连儿子都不要就嫁了过去?啊?之前我们要你嫁的时候,你要死要活非要跟那个祁盛,结果现在竟然自己羊入虎口,你……你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