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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一切,你的那些小动作,你对珺宁的轻视鄙夷,对她的污蔑抹黑,我都可以说服自己不去计较。你对珺宁不好,我就十倍、百倍地将那些好弥补上,只因为她是为了我才受了那些委屈,为了我才同样对你不计较,甚至还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将你迎进了家门。这些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但因为你是我的师哥,而且,曾经救过我的性命。让我在对珺宁愧疚的同时,依旧纵容你的所作所为,即便提也从来没有严肃地提过,因为我以为你还是小时候那个一点小成就就开心的不得了的师哥,是那个关爱万春班兄弟,发誓要靠自己出人头地的师哥。”

“可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从陈小曼的出现,还是去了英国之后,师哥,你感觉到自己变了吗?还是你的性格从来如此……”

程锦棠说到这里,闭了闭双眼,“你走吧,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刚刚那一枪就当是我还给你的,我会再给你一些钱,以后……你就不要再找我了,因为……”

说着,程锦棠睁开了双眼,双眼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柏承允的眼睛,“我不会允许我的身边留着一个随时想要我妻儿性命的人,就是你也不行。”

听到这里,柏承允眼中的惊惶终于慢慢褪了去,眼底变得一片平静,他将手上的枪随意地扔到一旁,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中竟带着说不出的悲凉与失望。

笑完了,柏承允才终于抬起头,眼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哑着声音说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到底为什么非要弄死你那单纯无辜的小妻子?”

单纯无辜四个字叫柏承允咬得格外重,里头带着说不出的讽刺。

珺宁的睫毛上依旧挂着晶莹的泪珠,捧着肚子,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叫柏承允恨毒了她。

这样会做戏,这样表里不一的贱人,他迟早要杀了她……

“她在陈家住着的时候,在我的吃食里头下了能让人暴躁易怒的药物,使得我日日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最后导致陈小曼那个贱人联合我的手下瞿郁,将我从陈家赶了出来,十多年的努力一朝尽失,我为什么不能动手杀了她?”

程锦棠看着柏承允那恨极了的表情,便猜测到对方很可能说的是真的,只是没想到师哥从陈家出来的背后竟然还有这等隐情。

程锦棠眼睛微闪,随后声音便彻底地沉了下来,“为什么你遇到事情,永远都只会怪罪到其他人的身上,而从来都不会在自己的身上寻找问题?你和陈小曼的问题真的只是因为那易怒的药物吗?在我看来,你们两人的关系早已如那被白蚁蛀空了的大堤一样,随便一个浪头,就能彻底将其冲破。你尊重过陈小曼吗?当初我们在进陈家大门的时候,你总没有服药吧?可你仍旧当着所有人的面呵斥陈小曼,还有……还有你的那些外室,现在外头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你几乎没有给陈小曼这个正房妻子一丁点的尊重,还有她说的在英国的那些事情,恐怕也不是假的,即便没有那药物,你们二人也迟早都会走到这一步?柏承允,难道你看不穿吗?”

“只不过那陈小曼比你聪明的是,她提前出手了,现在所有的道理都在她那边,你现下有两条路走,要不就回去找你的妻子重修旧好,以后待她一心一意,要不就依靠自己的双手再闯一份事业来,而不是在我这里怨恨、不屈!”

程锦棠的话掷地有声,但他感觉他的话柏承允并没有听进去多少的模样,眼中的愤恨与刻毒几乎没有减弱半分,这叫程锦棠的心一下就失望了。

“呵……”柏承允冷笑了声,将地上的枪捡了起来,“你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自然能够说得轻巧无比,我承认我自己是有问题,但这不代表旁人就可以算计我!”

说完,柏承允深深地看了程锦棠一眼,那眼里的异样情愫叫程锦棠都觉得有些奇怪了起来,随后又再次看了珺宁一眼,眼神重点在她的肚子上打了个转,缓缓走了出去。

在他走后,程锦棠却一直都只是背对着珺宁,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珺宁同样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宽阔的后背。

她知道自己这一回算是冒进了,可是没办法,若是换做平常她完全可以和柏承允慢慢玩,但现在的她并不是一个人了,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她做不到日日防贼,自然先下手为强。

而且从她和程锦棠成亲以来,这柏承允想要自己性命的念头就没有歇过,没道理人家天天都想杀了你,你还和他你好我好大家好,抱歉啊,她还真没有这么宽广的胸怀,所以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