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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暗叹气,无奈自己又再这种场合下迟到了。只不过谁会知道临出门给婴云的伤在上了药后竟然会引起了过敏反应,一番折腾下才耽误了时辰。

好在一场宴席浩大地如同一场闹剧,我的视线粗粗掠过,庆幸那些人各自谈地火热,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我的偷偷进入。

玄烨的视线只在我的身上留了不到一秒,又淡淡地移了开去。

我轻轻地一嗤,转眸间见常宁仍是那一脸谦和的笑,风采依然地遥遥向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顾自一饮而尽。若非已经知道他的野心,也许我也会被他那人畜无害的笑给迷惑。遥遥地,我对他微微点了下头,以表示谢过他的好意。

正欲转身时忽地感到一束凛冽的视线,我有些诧异地看去,对上的是双娇媚深凝的眸子。

这个女人坐在常宁的身边,想来应该是恭亲王妃了。之前不曾对常宁作太多的了解,我所知的也不过是他身为玄烨的五弟,十五岁便被封为了恭亲王,只此而已。所以此时的我对这位王妃没有丝毫的了解,只是对她的这种敌意有些不解。

这时远远见雅薇冲我招手,我便收回思绪走了过去。

在她身边坐定,我无奈地被她的视线给上下打量了个遍,正当准备打断她频频行的注目礼时,只听雅薇柔声笑道:“这么长时间的病没白养,终于跟以前一个样了。”

我自知她说的并不单指脸色,只是扯了下嘴角。

随意地吃喝了会儿,多少已经饱了。我感到无聊,便是闭了闭眼径自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周围忽地掌声雷动,一下子倒是惊醒了过来,抬眸只见索忆一身戎装站在场中央的空地上,长剑复背,英姿飒爽。

我有些不解地看向雅薇,她有些好笑地嗔了我一眼,道:“方才皇上宣布说裕亲王回朝带回了各类的塞外奇珍,若有人可一展才艺博得众乐便大大有赏。你也知索忆向来不耐寂寞,自是第一个抢先上去了。”

这不是和耍猴一个样子么?我不觉好笑,向高台上看去,玄烨正和裕亲王福全饮地火热。虽然依旧是平日那副神态,但从他异常明亮的眸子里并不难看出他对这位皇兄的敬爱。反是常宁冷冷淡淡地坐在一边自斟自饮,也不和别人搭话。他的身边笼着一层银白的月纱,嫡仙般的容颜举止,此时却似在另一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宁谧空间,孤独而寂寞。

这样的人又怎会谋逆?更何况历史中并没有恭亲王引发叛乱的记载,会不会一切只是玄烨疑心了?微微出神间,我只见常宁浅醉的眼中似朦雾气,轻抬时恰好对上我的视线,如入云里雾里。

他微微地愣了下,眼底闪过了一缕不明的神色。

我无暇探及,慌忙移开了视线,脸上的热意肆起,我偏作了貌似平静的模样地看向场中的动向。

索忆出自将门,这时一看才觉得果然是虎门无犬女。

影随乐起,剑走偏锋,似是所有的光亮都聚集在那条光洁的器具之上。平击见左右随意,轻如曲水流觞,一点剑心在心间,弦音四溢身影纤然落花入流残红醉眼;上挑视游龙骤起,啸若余音震弦,一缕剑气过云天,背乐轻扬余袂成纱遗世独立羽化登仙;下坠觉凤落九天,形似浴火重生,一道剑影众惊觉,残声悲鸣万转红衣落尘百鸟朝凤醉去艳绝。

剑舞终了,许久无声,直到有人惊叹才霍而掌声雷动。

索忆的嘴角有缕傲然的笑意,闻玄烨赏赐,端正地行礼谢恩,让丫鬟碰着那通透琉璃马款款回了席。

我看地一时还有些回不了神。从不曾想过竟然有人可以将那饮血的长剑使地这般的美。昔日柳品笙挡在身前奋力杀敌的样子宛似历历在目。为何同样的物品到了他的手中,却是要残酷地令人窒息。

想起那个人,心间又是莫名地一痛。

眼角入了人影,抬头才见是索忆一行已到了近旁。

我自斟了杯茶本并不怎么在意,却是忽见那丫鬟没来由地晃了下,身子一倾,手中的琉璃马虚晃过一个弧度,在我面前的地上”啪”地一声碎作了细屑。

我正微微皱眉,抬眼只见索忆一脸怒意地训斥道:“冬儿,你怎这般大意!御赐的东西,你担得起吗!”

那叫冬儿的宫女闻言浑身一颤,已然跪在了地上,惊地词不成句:“主子,主子饶命。冬儿不知宜贵人会把脚伸出来,没反应就已踩了上去。主子,冬儿不是故意的,冬儿不是……”

此时四面早已一片寂静,这话即使轻,但在场的所有人却已听得清清楚楚。

周围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而我轻地挑眼,冷眼看着那主仆二人,心下已然明了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