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倒气也不是不气又不是,微有些懊悔自己把他们这些个伺候的给宠坏了,在他们眼里的“主子”竟沦落到这般没有威信,只得小小地推了她一把,道:“还不快给我沏壶茶去,今儿个这嘴可是干得厉害。”
婴云应了声这才敛了笑退下,不一会又把茶送到了我的房里,然后继续忙她自己的事去了。
微风轻拂,发线随其凌乱地飘洒。我见四下没人,也就毫不客气地拿了茶壶直接猛灌。
以前总是羡慕那些人手执长箫风姿翩然的样子,今日怎么说也算过了把瘾,却无奈真相往往不如想象中来得美好,比如现下的嗓子里就觉有把火,干燥地难受。
茶润过喉时凉意淌过,温温的,舒缓了神经。
终于是有了一阵惬意的感觉,我正准备停止这种不雅的喝法,眼前一亮,就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本不是很在意的,这澹烟宫里都是自己人嘛,被看了就被看了,大不了又是被取笑一番就是了。可这渐渐熟悉了光亮的面前,站着的分明是个不过分熟悉却又毫不陌生的轮廓。黄色的长袍刺入眼里,心下一阵噤动,我只觉一呛,陡然站起间已是“噗”地一声把来人给喷了个透湿。
以前听闻过牛奶浴,倒不知这茶浴的效果又是如何。
我眯了眯眼细瞅眼前之人,那张平日里总让人看脸色的面庞此时悬满了水珠,不时有液体成股流下,衬着那有些低沉的神情,有些狼狈的,又显出了些许的滑稽。
嘴角勾了勾,然后又勾了勾,我终于是忍不住,不顾形象地开口大笑了起来。
堂堂九五之尊,竟是被我给喷了个正着,想必即使是雨天,他亦不曾试过这种狼狈情景吧。
放肆地笑,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可以笑得这样夸张。直到胸腔的起伏平息了下来,我才发现玄烨依旧用那副神色直直地看着我,便是不由地咳了声正经了神态,正色道:“莫不是笑也不让人笑了吗?明是皇上进来时没叫人通传,不然宛文又怎会这般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