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一点点地落下,朱帘绣榻,未闻外边有丝毫声响。
又是等。我轻叹,倚着床檐颇有些百无聊赖的感觉。
谁能知这宫里的女人有多少年华光阴是虚度在这一个“等”字上的呢?日盼君,夜盼君,恐怕盼来的亦不过是红颜消双鬓白罢了。回想惜日读过的《阿房宫赋》,不知那等待着的红颜耳闻渐远而去至他人寝宫的车尘声,落下的泪又有几多无语东流。
想着想着竟有些感伤。原来倒也不觉自己这般易于动情,现下倒好了,一股脑儿的情绪每到一人独处的时候便不露声色地涌了上来。
这清宫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喜事难以入心,悲情倒一触即感。
果真是——夜半凉初透。
本是很静地在那,小桃他们在此时早已乖乖地回了自己住处闭门不出,偌大的澹烟宫倒似只有我一人存在。那样的静,却是被忽起的匆匆步声打得凌乱。急促的,倒似整个皇宫在刹那间喧腾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么?我皱眉,轻步走了出去,恰见从屋里出来的其他宫女太监,也是个个神色迷茫,显然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正疑惑地欲差婴云去问个究竟,就见自外面匆匆跑进了一个太监。他跑到我面前后慌慌忙忙是行了个礼,声音尖锐道:“贵人吉祥,皇上叫小的过来传话,说今晚不便来了,还请贵人见谅。”
见谅?我微微挑了下眉。
说得倒是好听,实际上即使我不“见谅”也不能把他给怎么样吧?在心里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我清了下嗓子,问道:“请问这位公公,宫里是出了什么事吗?外边怎么闹腾得这般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