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容眼眶发热,垂死的心脏如枯木逢春,带着强烈的求生欲望,他多么想给她热烈而诚挚的回应,多么想转过身同样拥抱着她。
身体是颤抖的,双唇也是,他闭着眼,眼眶又湿又热,和他的胸腔一样,温庭容问她:“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心欢知道。温公子,先不要一口回绝,好不好?嗯?好不好?”
温庭容确实拒绝不了,他比她动情更早。是她牙牙学语的时候,是她刚学会走路的时候,是她开始笑着把糕点塞进他嘴里的时候,是她以吻安慰他的时候……长年久月的亲情早就是他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分别的这两年重逢之后又变成了浓烈且显而易见的爱情。
若非遇着扒皮抽筋剔骨的痛楚,温庭容觉着,根本没人能把李心欢从他心里挤出去。
温庭容心都化了,掐着李心欢手腕的劲儿也逐渐松下来。
李心欢乘胜追击道:“我知道,您有要事得做,《千金方》里第二十四卷 都被翻烂了,你每年七月悼念亡父亡母的经文,纵使烧成灰,我也认得。舅舅,你应该去,你也一定要去。但是,不要这么快就否定我的感情,好不好?”
“心欢,若我一去不回呢……”温庭容哽咽着问出声。
李心欢正面贴着他的背,吻着他脊梁骨道:“谁说就会一去不回了?”
温庭容握着她的手背,举到唇边吻了吻,嘴角浮笑,道:“回去吧。”
李心欢咬着唇笑,舅舅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温庭容旋身打量着李心欢,摸了摸她的额头,浅笑道:“你胆子倒大,跟谁学的?”
撇撇嘴,李心欢不以为然,当年从施中翠手上捡来的荷包,才真的叫胆大,她还没敢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