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欢笑着冲李拂慈解释道:“上次姑姑病了,正逢侄女也着了风,这些日子家中大小诸事繁忙,下人来来往往吵闹嘈杂,生怕叨扰了您,便久未来此。今儿正好您精神很好,侄女倒是来对了。”
说起上次的事,李拂慈又怒气填胸,几个晚辈一个比一个不尊重她,尤其李心欢这个死丫头,一张巧嘴把什么都说得合情合理,听起来反倒是她这个做长辈的不是了。
李拂慈没好气道:“我一个病秧子难为四小姐这么挂念了。”
心里咯噔一下,李心欢抬头往李拂慈那儿瞧了一眼,十四岁的年轻姑姑穿着藕荷色缠枝莲褙子,雪青色挑线裙,因病越发显得瘦弱,瓜子脸尖下巴,楚楚可怜,夹枪带棒的话从她嘴里出来,倒显得是晚辈十分不知礼,欺辱了长辈一般。
李拂慈斜躺在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心欢,时而拂弄发丝,态度娇易。
李心欢抿着唇没有回话,她实在不知道姑姑为何要如此刁难。
梅渚见不得李心欢被这般欺负,又晓得李拂慈向来是个多心的,若这次不解释清楚,下次还有罪受,四小姐这会子却一言不发,她便自作主张道:“咱们四姑娘在屋里也是常念着您的。”
李拂慈秀眉倒竖,从榻上坐起来严厉道:“心欢,带这么个牙尖嘴利的丫鬟来,你这是来看我还是来气我?”
李拂慈身边站着两个丫鬟,一个着红一个穿绿,红染眼大颧骨高,唇上翻,一面给主子顺气一面喝道:“哪里来的小蹄子这般不知礼数?主子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
梅渚气得眼圈泛红,被李心欢拦着,也不敢辩驳。
李心欢扭头低声安慰梅渚道:“厢房廊上还放着蜀葵,你先回去吧,过会儿我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