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当空,桂香袭人,也不知几更天了,李府才渐渐宁静。
……
中秋过后,李心欢夜里着风生了一场病,李拂慈自那日喝酒回去,旧病没好,又得了新病,再次病倒。
温庭容看书遇着困惑,来了一步堂没见着李拂念,便同朱素素请教了“为君难,为臣不易”作何解。
朱素素虽未混迹官场,君臣之事她自有一番见解,说君之难,难于得臣;臣之难,难于得君。后又从《尚书》讲到《周易》,两人你来我往论了又半个时辰,方把这题揭过。
温庭容准备从一步堂回去的时候,想起李心欢生着病,便折回去外甥女的屋里瞧了瞧。
李心欢听说温庭容来了,赶紧换了白色红蕊攒枝梅花褙子,宽袖挑线裙,在次间里见了他。
温庭容见她鼻不通气,声音变粗,便道:“既然病了,又何必要苦撑见客,自去休息便是。”
李心欢忙道:“不妨事,在房里躺的久了,就想起来走动走动,只是怕病气过给了舅舅。”
温庭容小嘬一口浮沫清茶,也道:“不妨事,我鲜少生病。”
李心欢眸子晶亮,就晓得舅舅吃这招。
舅甥两个也无甚特别的话要说,李心欢鼻子不透气,微张红唇吸气,温庭容端坐于花梨花卉纹藤心圈椅,不喝茶时就闭目想事。
约莫过了一刻钟,梅渚进来告诉李心欢,大房的四个都过来了。
李心欢让人请他们进来,次间里又添了一张黄花梨螭纹圈椅,她鼻音浓重地问他们:“你们怎么都一道来我这里了?”
李心巧走上前去,问李心欢:“你怎么也生病了?我和哥哥嫂子原是要去探望姑姑,正想叫你一块儿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