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瑾闭了眼,木然地道:“木清,你退下吧。”木清不依,唤道:“小姐……”
阮玉瑾闭了眼,如受重伤般,似有万种疲累:“退下吧!”
她方才痴坐在榻上,看着那碗长寿面一点一点地凉透下去……她的心亦是,一分一分地死去。
他不爱她,从来没有爱过她。
他娶她是另有原由的。她心头早隐约察觉到了。可总还是不肯相信,总是觉得他对她,总归还是欢喜的。可现在终于是知道了。
她那日端坐在厅里,他牵了那人的手过来。那人亦着了一身精致的宫装,长长的裙裾拂过澜州进贡的厚毯,只沙沙一点儿轻响。两人这般 的逶迤而来,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一对人物。
他含着笑对那人说:“静儿,这是你大姐。”
大厅东面是一列明窗,太阳大得晃人眼。她的手隐在丝绫广袖里头 ,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但那般的用力,居然感觉不到一丁儿点的痛 意。
她也不知道在榻上坐了多久,只晓得自己一直保持着端坐的姿势,连身子也僵硬了。她凄然一笑,缓缓起身,手拿过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 茶,默默啜着。茶水已凉,又苦又涩。可这般苦涩,却不及心底苦楚的 万万分之一。
百里竣秀,你真的是为其他而娶她的吗?那么真的如此的话,她做什么,他都不会休了她的!
好吧。百里竣秀,既然她这般的痛,身在王府,心在地狱,那么不如就陪她一起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