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抬头一看,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阳光。逆光中,这人身着素白长衫,宽肩窄腰,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饰品和多余的色彩。头戴一白纱斗笠,看不见长相。但看这挺拔硬朗的身型,应该也是习武之辈。
只听得白纱后一男声:“《心经》,抄十本!我十天后来取!”声音低沉中带着些许沙哑,如朔风吹过的冰面,有点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一时还没回过神来,他就转身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喂。。。喂。。。”我手里拿起那锭金子,正想说用不着这么多,但他身影已看不到了!动作好快。。。算了,下次他来取时再退给他,我心里想。
十日之后的同一时刻,同一装扮,他出现在我的摊前,我递上十本《心经》和那锭金子说:“公子,太多了,我没钱找您!十本《心经》只需五十文。”
他接过《心经》,翻了翻,抬眼头对我说:“我母亲非常喜欢佛经,对她来说这是无价之宝!”
半晌又接着说:“这金子你且收下,我再要十本《地藏经》,十日后来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人群。
我有些愧疚,一锭金子买一大车的佛经都绰绰有余。。。阿弥陀佛,下次他来再说吧。。。
十日后白纱斗笠又准时出现,只是这次他手中多了一把宝剑。
他接过《地藏经》又翻了翻,道:“不错,发笔之处存筋藏骨,下笔之处轻韵秀逸,不露芒铩,古茂静穆,有一种淡雅之气。我还要十本《金刚经》,此经颇长,我十五日之后来取!”说完正欲离去,我急忙叫住他:“公子,您给的报酬实在颇丰,不如在下请您一杯薄酒,以表谢意!”
他看着我,好像怔了怔,随即声音似笑非笑,说:“日头偏西,我也有些饿了,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我俩来到了镇上最好的一家酒楼,要了壶陈年杜康,点了几样下酒小菜,双双对饮起来。自一年前我离开清浊殿后,就经常饮酒。虽然几年前第一次的醉酒经历不太美好,但近年来我总是愧疚于子宬,常常梦魇缠身,喝醉也是一个不错的解脱之法。
酒过三巡,我有些微熏,其实我这人酒量很浅,但总喜欢把自己喝醉,世人说一醉解千愁,能有一时的忘忧也是极好的。
眼前的白衣有些恍惚,我突然想起梦魇中那看不清脸的白衣男子,那个唤作姬霄的男子,我心里猛地一震!大概真是有几分醉意了,我扬了扬嘴角,自嘲地笑笑。
“来,公子,在下敬您一杯,敢问公子贵姓?”我举起酒杯打破了沉默。
他执杯进白纱之中,小酌一口道:“敝人姓陈!”说完他又自故饮酒,气氛有些尴尬。
“在下暮隐水。。。陈公子有几分似我故人。。。”我一杯酒饮尽,沉吟道。
“哦?”他声音一扬,给我满上一杯酒,我那么小声的一句他居然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