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家侍者拉开大门，走进大殿中，里面摆设又与姬曦想的不同。石制的内部，现代的三分环形议事厅，穿过走道，正中放着一张圆桌。

他们来得早，正中位置还是空空如也，两旁的阶梯座上却是满满当当的了。

姬曦走过去要坐，被姬暻拉住：“来齐了才能入座。”

从走进这里的瞬间开始，就有无数视线投到她身上，无形之中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哥哥和姜应炘都坦然自若地垂手站在边上，身后是四台架起的摄影机——唯有人类这边来了不到十个人。

注视着她的目光大多不带善意，姬曦一眼瞪了过去，对方却扯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要是平日，她立刻就动手了，今日却要生生忍住这不愉快，实在叫人难受。

“要等多久？”姬曦小声问道。

姬暻却并没看她，而是和在大厅里一样，左右张望。

“哥哥。”姬曦抬脚踢了姬暻一下，耳边传来他人的嗤笑声。

她拧着眉头，就要开口，身旁，姜应炘说道：“来了。”

对面的门开了。正面阶梯上的神族们即刻起立，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同麦穗般垂下了头。

留着垂地摆胡老头拄着拐杖走进门内，他罩在白袍下，眯眯眼不知看向何处。在他身旁，是同着白袍的女性，可见一定年岁，神情严厉。

还有一人，走在最后。女人没戴兜帽，容貌相较其他两人极为年轻，她任柔软长发垂下，脸上挂了副眼镜，并无多余装饰，脸庞格外苍白，眼下有一层黑眼圈，显出柔弱与病态。

会议厅的空间分成了三部分：人，神，平家和不属于前两者的存在。人和神的代表都到了，接连入座后，余下没来的只有平家的家主。

姬暻的视线在侧旁的座位上逡巡，只见一个灰袍从门内走进来，摘下兜帽，露出熟悉的面容。望见姬暻，来人似乎也在找他，见到姬暻后，似是犹豫了一下，朝他抬起了手。

终于来了。

姬暻露出笑容，见她坐到最后，重新戴上了兜帽，隐没在众人之中。

“嗵”的一声，对面的老头顿了一下手里的拐杖：“真慢！”

就在这时，平家的门开了。

姬曦满心好奇看去，见一位着曳地灰袍的人穿过门内，她往上看，果然和哥哥说的一样，兜帽不仅罩住了上半张脸，垂下的纱帘还罩住了上半身，根本没有一寸露出来的皮肤，包括眼睛。

这怎么看得出身形啊，姬曦抿唇，看向姬暻，见他也盯着平家家主，看得认真好像在仔细打量。

“总算是来了。”老头放下茶杯：“开始吧。”

平家家主走到石桌前，抬起双手，手也遮在了长长的袖子下。

会议厅中，所有的人都站起了身，姬暻往台阶上看去，见泠泠依旧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