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如花瓣碎散。

常乾的声音冷而平静,有如山野之风般的肃杀之气,传至八方。

“贪狼魔君常乾,以剑请战,谁敢动杀,上前来。”

此声震入天地,周围围了一圈的道士长老们跟着脸色一变,一个静立虚空、年纪约在四十上下的中年修士怒而提剑,质问道:“我等往日敬你,不是为了常魔君自己,而是看中魔界的威名。常魔君如此行事,是要与妖勾结吗?!”

数千年岁月更迭,即便典籍中记载着魔界尊主的威能境界,但六界中的人物早已变过无数次了。这些人有的老态龙钟、有的慈眉善目,实际上的年龄恐怕还没有常乾大,只不过与魔族、妖族比起来,人类修士的寿数有限,往往修行也会快一些。

数千年前的事情,在修真界便已能算作尘封之事了。即便真有这样一个威压震烁天地的魔尊冕下,修真界未免没有与之匹敌之人。这个念头隐隐地留在诸人的脑海中,对持戒人也莫名地强硬了几分。

“我此行来,以我一人名义,与魔界无关。”常乾道,“他,我要救。而你们,就此退下,可免杀劫临身。”

太狂妄了。

这种话在场的诸多门派长老、门派供奉,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过了。之前出言的中年修士正是幻剑派的二长老苏见真,他脾气火爆,不容挑衅,堪称是个火点的炮仗。此刻听了这句话,立马运术上前,剑气与小舟之上的屏障悍然相撞。

天地昏黑,日月无光,四处是狂放的风与飞沙。

幽江波澜翻飞,青衣道修站在两侧的岸边山峰之间,手中的道珠轻轻转动。

靳温书旁观至此,还没等到寒渊魔君现身,心中已然有些怀疑,等到常乾前来此处,他便更加焦虑——江远寒难道真不前来?还是他自顾不暇到连两界战事都不关注?

忘尘阁的观星奴伏在他的脚下,身上披着白紫相间的长披风,静默如无声的傀儡。

“不应该。”靳温书闭上眼,仔细地想了想,“持戒人冷酷寡言,公正不阿,不会说这种挑衅之言。”

青衣道修想了许久,眼前的战况越是狂热刺激,他越觉得有哪里被遗落了,忽地,他猛然想起妖族将力量分成几路之事。

起初,靳温书只以为是灵鹿道人要分散正道的兵力,图一个灵机巧变。他根本不相信玄武蛋那么重要的东西会交给实力明显不如正道的其他妖族,楚妖君怎么可能会放心。

但直到此刻,连常乾都前来赶往救助楚执,几乎所有修士都笃信玄武蛋就在这艘船上。靳温书反而觉得此事来得太真,刻意得更像表演了。

他沉默着想了想,手中的道珠停转了:“其他四路人马均已击杀吗?”

观星奴收了一日的飞信,答:“其他四路已尽数拦截击杀,但是……玄剑派的修士们还没回来。”

靳温书皱了下眉:“斩妖除魔已毕,玄剑派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