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乍听卢先生这番“帝党治勋党”的奇谋,虽有些忧虑,但渐渐竟有了欣然应诺之意。
“那就依先生之言。”永正皇帝起身离开御案,步至卢思哲面前,“敢问先生,依此计,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卢思哲哈哈一笑,指了指正在誊写书稿的夏守忠,因说道:“圣上只御览此书即可,一切可水到渠成。”
这个时候,夏守忠巧妙插话,恭声道:“圣上,咱们这位金陵侯还真是一员福将。”
“哦,福将?此话怎讲?可有密报?”永正皇帝一听“福将”就知道是好事,也一时间有些好奇。
“回禀圣上。”夏守忠离开案几,移至厅心,朝永正皇帝躬身,“昨夜虹衣教夜袭靖武司大牢,百户冯紫英和陈也俊险些丧命,危急时刻,幸有金陵侯出手,力克强敌,这才化解了一场劫狱之灾。”
卢先生哈哈笑道:“妙也!桃园三结义,斩的是黄巾首立功。咱们金陵侯等三人是退虹衣教首立功。若先写书稿,再遇虹衣教的话,这金陵侯可谓一语成谶。”
夏守忠立时答道:“据龙鳞卫密报,击退虹衣教后,三人便在靖安亭秉烛夜谈,直到天亮。想必是先写的书稿。”
闻言,卢先生又是一阵莞尔,内心深处对这位神秘的金陵侯充满了兴趣。
御案之后的永正皇帝却神情复杂难明,更多的是阴郁之色,毕竟虹衣教凶名在外,此番死灰复燃,不免给新朝蒙上了一层阴霾。
卢先生眼见永正皇帝的神情,哪能不知其所想所忧,登时难得劝慰道:“对于虹衣教,圣上不必介怀。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那虹衣教虽卷土重来,又精心策划的劫狱阴谋,却不想遇到羁押在牢的金陵侯,以致功败垂成。如此看来,金陵侯便是它虹衣教的劫数。”
“天生贾瑛子,敕封金陵侯。虹衣敢猖獗,三义屠如狗!”卢先生随口一言,却尽显豪迈癫狂之态。
永正皇帝未料到,向来恃才傲物的卢先生能给予贾瑛如此高的评价,但也没再多言。
只是看了一眼时辰钟后,当即话锋一转,问道:“两淮巡盐御史林如海今日到京,朕要单独召见他,先生可有良言相赠?”
卢先生立时不假思索道:“天下之赋,盐利居半,这两淮盐税又甲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