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亭内,四人重新围着石桌坐下。
陈也俊很快搬来一坛子佳酿,并先给焦大亲自斟上一碗。
贾瑛看见酒坛上面写有“琼花露”三字,倒是有些诧异,他以为司尊冯唐窖藏的一定是杜康酒、西凤酒等享誉天下名酒,没想到是这个从没听说过的酒。
冯紫英将贾瑛的神情看在眼里,笑着解释道:“这琼花露可是难得的佳酿,此酒采琼花中露珠为液,取大明寺之泉水酿酒,故取名琼花露,其味极甘美。”
“我家祖籍是扬州,自小便喜欢喝这酒,对味。”陈也俊举起大碗,与焦大一碰,随即一饮而尽,还咂摸几下嘴。
焦大放下酒碗后,看了看贾瑛,道:“想当年,我曾随荣国公陪同太上皇下过两次江南,每次去了,都能喝个酒饱,自此便对这琼花露念念不忘。”
说到最后,焦大似是想起一些往事,神情间不免有些哀伤。
“琼花露,扬州……”贾瑛顿时脑海中浮现林黛玉的名字,心中暗暗感叹,“这林妹妹到底什么时候能来?难道此间的世界历史进程出了岔子,林妹妹不会来京都了?”
冯紫英眼见焦大脸色郁郁,忙笑道:“焦老爷子,敝府酒窖里还藏着四五坛子,您老尽管喝,管够。”
而后,那边冯紫英和陈也俊轮番给焦大斟酒,一坛子酒几乎都被焦大喝了个底掉。
就在冯紫英说回家取酒时,却被焦大伸手拦下了。
“今夜不能再喝了,虹衣教虽然暂时退去,但其行事诡秘,不可不防,还是小心为妙。不过明儿一大早可要给老夫送到家里。”焦大面色微红,但并没醉意,仍保持很高的警惕性,但也不忘琼花露之事。
陈也俊笑道:“这个好说,老冯,回头你给焦老爷子送几坛子过去。反正世伯也不喜饮酒,多半都是送人了。”
眼见焦大不再饮酒,贾瑛忙抽空问出心中的疑惑。
“老爷子,您说虹衣教为什么偏偏要刺杀我?”贾瑛觉得此事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按理说贾琏才是长房嫡孙,要刺杀也轮不到他自己身上。
当然他只是纯属好奇,并没有盼着虹衣教真的刺杀贾琏。
闻言,焦大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自从你跟随国公爷习武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要成为虹衣教的生死大敌。”
“瑛哥儿,你是当局者迷呀!”陈也俊嘿嘿一笑,看了一眼焦大,“当年虹衣教是被国公爷铲除的,他们自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俊哥儿,你这什么狗屁词!”冯紫英难得笑骂一声,转而又点点头,“虽说这小子用词不当,但虹衣教多年来的确是忌惮国公爷,据我们搜集的情报分析,五年前国公爷仙逝后,虹衣教才开始死灰复燃的。”
陈也俊忍不住接话,嘿嘿笑道:“你们荣国府,不,应该说你们贾家阖家上下,估计也就你一人习武吧?而且你还是得了国公爷真传的。他们当然是最怕再出一个国公爷,到时候,嘿,多年的心血,可就毁于一旦喽!”
焦大眼神扫过三人,又看着贾瑛,若有所指道:“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恐怕你这个侯爷的崛起,早已让虹衣教忐忑不安了。”
其实荣国公贾代善在临终前,曾召唤过焦大,嘱咐其一定要保护好贾瑛,尤其是要防范虹衣教的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