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平桑娜脸色早变了,恶狠狠瞪着丈夫。
陆铭知道他在说什么,高泰和还是翻译了过来,纳塔蓬说的是,那天他借给了渔民皮帕两元钱,其中一元是从他妻子的积蓄里偷出来的,妻子藏钱的地方,只有这一张整钱。
“纳塔蓬,十月三十日晚上,你真的和妻子一起看到了有贼从你家偷钱后,进了茶茶提家么?”陆铭又问。
纳塔蓬垂头丧气的摇头。
“你妻子以为钱丢了后,无意中看到茶茶提花用那张钱,所以打了她抢钱,庭审前和你一起商量,就说当晚看到茶茶提来偷钱。你则因为偷用了家里的应急钱心虚,所以答应了妻子的无理请求?对吗?”陆铭继续问。
纳塔蓬哭丧着脸,点头。
“请你答复,是,或者不是?”陆铭心里叹口气,自己现在三重角色,法官、检察官和辩护律师,要想保证不犯错太难了,一切,都要自己判断。
那边纳塔蓬说了一句什么,看来是弥泰语的“是”这类肯定的词语。
平桑娜恶狠狠盯着丈夫,眼睛要冒火一般,只是不敢起身,不然只怕肯定要挠死这王八蛋。
陆铭这时看向渔民皮帕,问道:“皮帕,你向纳塔蓬借钱是为了什么?”
皮帕黑瘦黑瘦的小矮个,声音倒是洪亮,“回老爷的话,小奴借钱是为了交给昂纳山。”
围在审判区外的土人们,很多听到昂纳山的名字都议论起来,大多脸上露出又恨又怕的神情。
听高泰和翻译完,陆铭又问:“你为什么要交钱给昂纳山?”
“如果小奴不交钱,便不能出海打鱼,被砂野岛的渔船看到,就会杀了小奴,或者把我船撞沉!前年我父亲就是这样遇难的!”说到这里,皮帕咬咬牙,满脸悲愤。
陆铭已经听说了始末,这昂纳山是砂野岛的渔民头头之一,他们的大队渔船通常在碧云岛附近海域打鱼。
碧云岛本身渔民就不多,因为附近海鱼都被砂野岛霸占了,仅有的十几户渔民,要靠给这个昂纳山缴保护费,才能出船,不然,一旦遇到砂野岛的大队渔船,就会被对方群起攻之,撞沉你船要了你的命对方都不当回事。
“具体,要交给昂纳山多少费用呢?”陆铭继续问。
“这个没算过,遇到他要,就会给……”皮帕抬起脑袋想了想,“大概,每年两三次吧,每次我们每户要交给昂纳山两元,这次缴费我手头钱紧,听说纳塔蓬大哥刚刚发了薪水,才去跟他借的。”
平桑娜突然叽里呱啦说了起来。
高泰和在旁道:“平桑娜说,既然钱最后给了昂纳山,为什么会出现在茶茶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