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南直隶各府——特别是南京附近的各个府县,是出了名的相互瞧不惯,互相地图炮,恨不得到下头每个县的每个乡里还都内讧个乡南乡北。
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二十一世纪。
否则就以这南直隶每个府的实力,真要是齐心,说不定就独立成一国了。
俞星城:“我猜,江道之倒台之后,皇帝也下狠手了,松江府没什么牌可以打,只能任铁路修到头上来了。”
肖潼点头:“当时闹得可不只是松江府,一会儿是扬州府下有人说因为铺设铁路,毁了他们县的风水,他们县那一年乡试考的都不好;一会儿是镇江又有人说这铁路修的他们本地新婚夫妇不孕不育,还拿出数据要到南京来打官司。”
俞星城头都大了:“这……”
肖潼:“最后是朝廷应许铁路修好之后,每一回过车时,运的不论是货物还是商旅,都抽税或旅费给各个府,而且有铁路经过的县,前三年减税百分之七,这条路才能修出来。不过说句实在的,南直隶这边跟皇帝不对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正说着,前头车厢上,下来七八个小吏,显然是“车员”。
车员们为了方便行走,穿的都是杂流的短衣裤子和绑腿,脑袋上只带了个瓜皮小帽,他们挨个走过来,讲坐车的注意事项,并要求将所有法器与刀剑必须放在每节车厢前的铁箱里。
有人觉得法器带上这种火车就会坏掉,不愿意放过去。
也有很多人害怕蒸汽机车,说是会损毁他们的修为,更是不愿登车。
给他们领队的几个吏部官员显然想到了这一点,说是不愿意乘车的举子,可以自行御剑或租车前往,但必须在后日戌时之前到苏州府官衙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