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宁城的冬天异常寒冷,有几次洛天远加班回来,站在楼下往上看时,居民楼的灯都熄灭了,只剩下沈清若卧室的那一盏灯还亮着。
十点钟,亮着。
有时候十一点钟,也还是亮着的。
她比以前更努力了,有时候会大清早的坐大巴去省城图书馆买书,下午赶回来,事实证明,老天爷也是眷顾勤奋的人,她翻译文件越来越流畅,那些生涩的单词她也不会翻译错,以她现在的水平,完全可以比得上跨国企业那些翻译秘书。洛天远一开始的确是存了帮她的心,可现在她证明了她的实力,这让洛天远也松了一口气。
他发家以后,帮了很多人,比如王大婶家的儿子,可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他沾亲带故,他也知道公是公、私是私,所以,他也只会看在过去的情谊上帮一次,不管那人有没有抓住唯一的一次机会,都只是这样了。唯有沈清若在他这里是个例外,先前他帮她躲开了一场噩梦,之后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将房子租给她,给她介绍琴行工作,去年为了买车合理又想方设法的将房子卖给她,洛天远知道,他做得已经够多了。
毕竟沈清若跟他非亲非故,他们之间更没有别人猜测的私情。可看到沈清若,他就会想起自己,他们两个人处境相同,她独自拉扯儿子长大,他也跟女儿相依为命。
好在,沈清若并没有辜负他的帮忙,她努力地抓住了每一次的机会,将小日子越过越好。
洛天远进了居民楼,刚走到门口,听到隔壁门打开,沈清若披着厚厚的棉袄,冲他笑了一笑,“我今天下午包了点馄饨,给你放在冰箱的冷冻柜里,你要吃的话可以自己烧水煮。”
“恩,谢谢。”洛天远迟疑了片刻,又劝她,“怎么还没睡,其实你不用这么拼的,现在又是大冬天的,小心熬坏了身子。”
沈清若拢了拢衣服,不甚在意的摇头,眼睛却很亮,“以前是我太懦弱了,事到临头总是想着退让,得过且过,将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天远,真的很谢谢你,总是这样帮我们母子俩,没有你,我们肯定不会有现在这样安宁的生活,现在我也想通了,逃避也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我不可能让小宴为了我一直窝在宁城不出去,作为妈妈,没有给他一个健全温馨的家庭已经很对不起他了,现在我只想尽我所能给他好一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