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郑卿本来就想用别人替换郑越了?」元帝语调微微上扬,众臣知道皇上这是要发怒了。
郑达安颤抖着,但还没有失去理智:「回皇上,臣只想用一个死囚捞出他,没想用无辜之人的性命啊,臣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杨家公子啊。」
就在这时,殿中又有一人上前,秦丞相。
郑达安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他知道,秦丞相一定是端王的人。
秦丞相跪下道:「皇上,不如请来杨家公子和杨大人上殿,郑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不可轻易下决断呐。」
郑越听到这里反而更绝望了,请上杨家父子,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啊。
元帝点头:「丞相说的有理,宣吏部尚书杨构,吏部尚书之子杨少禹。」
秦丞相起身退到一旁,注意到郑达安眼中的一片绝望,秦丞相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安心。
郑达安只得规规矩矩跪在地上,此时已是满身冷汗。
很快,杨大人和杨少禹就来了,父子没什么大碍,进来便跪拜在地,看都没看郑家父子一眼。
元帝问道:「杨少禹,可是郑越写信邀你相见?」
「回皇上,正是!」
「信件可有保留?」
「回皇上,信件在家中,臣可以肯定,绝对是郑越的笔迹。」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给你写过信?」
「皇祖父,信孙儿已从杨家带来,经过查验,的确是郑越的笔迹。」
「不不不,皇上,臣从未给杨少禹写过信,一定是有人冤枉我。」郑越哭喊道。
楚墨临看到元帝眉头皱起,便将一团布塞进了郑越嘴中,郑越只能「呜呜」地挣扎。
「请皇上为老臣做主,老臣老来得子,却险些被郑氏欺骗,没了这儿子,老臣前去寻找,却差点被郑越害死在外面啊,皇上,求皇上为老臣做主啊……」杨大人一个重重的头磕在地上,声泪俱下。
这一声沉闷的响声停在郑达安耳中,就像是郑家完结的终身。
他绝望地看向秦丞相。
秦丞相上前一步道:「不知郑公子是想去哪儿?」
「秦州老家。」见郑家父子半晌不说话,楚墨临回答道。
秦丞相点点头,对着元帝说道:「皇上,郑越纵火烧毁民房,致五人死亡,多人受伤,而郑大人包庇其子,欲铤而走险,以身形相似的杨家公子为其顶罪,郑越又意图杀害朝廷命官及两个奴婢,这一桩桩,一件件已经决定他们罪无可恕。」
元帝点点头。
秦丞相接着道:「据臣所知,郑大人秦州老家是郑大人的弟弟和老父老母,郑大人乡下出身,一朝高中状元,多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事全因郑大人夫妇溺爱其子而起,老臣恳请皇上看在郑大人多年劳苦的份儿上,饶了郑大人的老父老母和弟弟一家。」
事已至此,多桩罪责叠加,已经是满门抄斩之罪了,是以秦丞相说出这番话也没人觉得奇怪。
可是郑达安却彻底绝望了,失神地望着齐泰殿里的金柱,从一开始,秦丞相就没想着救他。
把杨家父子叫进来,只是要定死了他的罪,让他秦丞相有机会开口「求情」,只有他知道,他是寒门子弟,老父老母只会种庄稼,拼了全部供他来京城求官。
后来他殿试,一举成为新科状元,到如今官至刑部尚书,弟弟一家也从未要求凭着他的关系走仕途。
他时常补贴老家,老父老母年纪大了,弟弟代他守在身旁尽孝,他可以鱼死网破,但是不能不管老家的父母和弟弟一家,郑氏几十口子人,如今秦丞相这是明晃晃地拿着他的软肋,以老家一家老
小的性命逼迫他啊。
若是他供出端王,端王也不可能会是死罪,到时候只怕他郑家满门都要毁在他手里了。
想到这里,他颓然地坐在地上,秦丞相看这样子,便知道事情成了,于是不再多言。
元帝思忖着处理办法,郑越还在拼命挣扎,郑达安静静地看着元帝的嘴巴,等待着命运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