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行夜已经能逐渐从雪花中拼凑出阿飞的身形,捕捉他的运动轨迹。
有了商南明的加入,战场立刻产生了巨大变化,由祈行夜一方占据绝对优势,牢牢把控战局。
两人默契配合,攻守无间,一步一步将阿飞逼出来,出现在他们早已经定好的角落里。
就在阿飞狼狈化形的瞬间,祈行夜的刀尖已至身前。
“噗呲!”
刀尖穿透破损血污的皮囊,贯穿了头盖骨。
将阿飞钉死在当场。
阿飞倏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祈行夜:“你……”
破损严重的声带无法支撑更多,气音落下,满是不甘和愤怒。
祈行夜却勾了勾唇,居高临下看向已经只剩一具骸骨的阿飞。
“你怎么会认为,你能杀死我?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自信。”
祈行夜轻笑,漫不经心将手中长剑又向前送了几分:“下辈子,长个记性——看见我,记得赶快跑。”
他慢慢俯身,附耳低声道:“跑得快一点。祈行夜要来杀你们了。”
祈行夜低低笑出声,声线磁性。
阿飞不甘怒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架逐渐风化,只剩下一地齑粉。
风一吹,纷纷扬扬的散了。
什么也不剩。
就在阿飞彻底死亡的瞬间,整个纯白的异度空间也刹那间垮塌破碎。
白色消融,原本的民居逐渐重新出现在四周,专员们如临大敌的身影也映入眼帘。
在看清是祈行夜两人后,众人赶紧跑过来。
“祈侦探,商长官!你们还好吗?”
“您没受伤吧……血,这么这么多血!”
专员惊呼声中,祈行夜不在意摆了摆手:“不是我的。”
他笑着眨了眨眼:“刚从医疗部退学,就又要进去?就算我自己不在意,你们家商长官也要生气了,还是不了。”
商南明轻呵一声:“你还知道。”
祈行夜笑眯眯颔首:“当然,我可是很有求生意识的。”
他单手环抱着秋白素,让已经意识模糊的青年靠在自己怀中,也因此被秋白素的鲜血染红半边身躯。
“血都是阿飞和秋白素的——医疗官呢?跟来了吗?”
祈行夜将秋白素打横抱起,小心放进前来接手的专员怀里。
等秋白素彻底离手后,这才松了口气。
倒不是因为秋白素有多沉。这轻飘飘一百斤出头的重量,他还不放在眼里。
就是身后的眼神……
祈行夜有种预感。
要是他再让秋白素在他怀里一会,商南明就要冲上来杀人了。
就在祈行夜刚想扯出一个笑容糊弄过去的时候,秋白素却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下意识伸手抓住了祈行夜的衣袖。
“祈先生。”
秋白素的声音很轻,像是用尽了生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来的。
“你又救了我一命……谢谢。”
委托人和朋友们的感谢,祈行夜听了很多。
但听得他战战兢兢,唯恐下一个血溅三尺的就是自己的,这还是第一个。
——大哥你可别说了!再说,我后面的商长官就真的要杀人了嘤。
“应该的应该的,这都是职责所系,不用客气。”
祈行夜赶紧把秋白素的手拽开,扔回到专员怀里。
还挤眉弄眼的催促:“快走!”
再不走,我就真要被你们商长官暗鲨了。
专员:……噗!
他匆匆应了一声就赶紧努力憋笑,抱着秋白素往楼下去了。
只是缩脖端肩还背影不断颤抖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在狂笑,还一直没停过。
——祈侦探竟然也有被压制的一天!
大概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天不怕地不怕的祈侦探,也会有害怕的存在。
而祈行夜缓缓转身,看着商南明讪笑试图萌混过关。
“我和秋白素不熟,真的!我也没有受伤,就是这血看着吓人而已,不信你看。”
说着,他就试图蹦跶给商南明看。
被商南明一把握住手臂,无奈:“我知道了。”
他还想说什么,却忽然余光瞥过。
看到了房间里挂着的黑色风衣。
……不是早晨祈行夜穿出门,却离奇失踪的那一件风衣,又是什么。
祈行夜疑惑,也顺着商南明的视线看去。
下一秒……“呃,商长官你听我解释!”
商南明勾唇,不像发怒,反而在笑:“不熟?”
祈行夜却顿觉压力倍增,硬着头皮回答:“……是。”
商南明:“不熟,那你的衣服,为什么在别人家里?”
他还看到了没来得及收拾的餐桌。
明显是两副碗筷。
其中一个是秋白素,那另一个呢?
看着怎么像“不熟”的祈行夜?
祈行夜冷汗津津的惊恐:为什么现在商南明看得他莫名心虚,有种自己出轨了的错觉??
什么奇怪的想法!
他很想叉腰说和朋友吃个饭怎么啦。
但却气短。
商南明却没有就此罢休,还轻笑着问他:“哦,对,之前某人说,风衣给了更需要的人——所以,秋白素就是更需要你的人?”
这么说倒也没毛病,毕竟秋白素羸弱得鱼都杀不死的模样,在污染战场上当然是需要他保护的人。
祈行夜想点头。
但求生欲让他生生克制住了,转而疯狂摇头:“没有!谁是秋白素?我不认识,不熟!”
商南明怔了下,随即像是被可爱到了般,没忍住笑了出来。
“行夜。”
商南明无奈:“你不应该和秋白素一起回家,在他家独处。”
祈行夜刚想乖巧点头,却听商南明继续道:“秋白素是曾经遭遇过污染的人,也是你亲自敲定的被监视对象之一,是被怀疑伪装的存在。没有被解除嫌疑之前,他就是危险人物。”
“只有你和他在一起时,如果他偷袭或想做什么,你很容易会受伤。”
祈行夜怔了下,没想到商南明担心的是这个。
“我知道你很厉害,调查局无人能出左右,你是迄今为止所有调查官中体术最强。但是,行夜,这不是你不爱护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