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罕叹了一口气,他如今是位高权重了,却也感觉越发束手束脚施展不开了,只能点点头,就要下令让军队修整待命,他手下负责情报的一人神色慌张满头大汗地冲入了他们议事的营帐中:“将军,不好了!”
李察罕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他比眼下的处境更糟糕了,烦躁地问道:“又出了什么事?”
“濠州... ...濠州被朱元璋给夺去了。”
他战战兢兢地说完这话,李察罕震惊地站了起来:“怎么回事!濠州怎么会被朱元璋夺走!”
“就这十日的事,朱元璋亲自带着两万人马不停蹄地一路打下各个县城,半个人也没有放出来,咱们也就没有得到消息。还是我发现咱们派到濠州的探子没有一个回来了才起了疑心仔细探查,好不容易联系上一个被朱元璋关押起来的濠州官员,说朱元璋是亲去的,带了至少两万人。”
李察罕大怒:“十日啊,整整十日啊,你们竟然到现在才发觉,你说这话是还要向我邀功吗!”那人连忙跪下口称不敢,磕头磕得额上全是血。
“舅舅,咱们在濠州的驻军都被调到了这里,防不住朱元璋也是理所当然,不必太过责怪这些人。”王保保拦在了李察罕面前,眼神示意让这个人赶紧走,然后说道:“当务之急是决定咱们的对策,对这些没用的手下撒火是没用的。”
李察罕只能强压了怒火,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泰州没
有攻下来,濠州还丢了,这要是上报到朝廷,他怕是不止要被责问了,还要被问罪:“朱元璋身在濠州,滁州只一万守军,其余人也没有那个威望可以召集大量民兵。传令下去,大军拔营,弃掉所有辎重急速奔赴滁州!”他这也是没了办法,只有把朱元璋的根据地滁州和集庆打下来,他才能对朝廷有个交代。
身在凤阳的朱元璋现在正带着侄儿朱文正和外甥李文忠在自己爹娘坟前祭奠。
“文正,那是你爹的墓,你去磕个头吧。”朱重五的坟就在旁边,朱文正听了话心中悲伤,双膝一弯跪在了墓碑前,重重地磕了三下。
他被丢在军中磋磨着,性情也比原先坚毅了许多,不再同以往那么任性了。他把聪明用在了正途,很快也就从其余人中脱颖而出,立下了几项军功,累军功被朱元璋封作了百户,说话也比以往有了底气。
李文忠犹豫了一下,也跪在了朱父朱母的墓前磕了三个头。他不属于朱家的孙辈,外孙原本磕上一下也就够了。朱元璋连忙拉了他起来:“你未曾受过我爹娘照拂,不需如此。”李文忠却摇头道:“我未能在外祖父母面前尽孝是我的不对,如今怎么能不多磕头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