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这初字的左半边还少写了一个点。”姜妍说着还小声背起来了《三字经》,从前在语文课外班的时候她就被要求背诵了全篇《三字经》,还好如今也没忘。她的语速极快,听着就仿佛她是在唱歌一样。
朱重八越听越欣喜,添上了“初”字那一点,然后丢开了树枝:“你背得慢一点,让我听仔细些。”
“你不是已经会了《三字经》吗?”姜妍本以为朱重八写了这六个字是学过三字经的,却听朱重八说:“没有,这是我前几天偷偷去学堂的时候,偷听来的一句。是先生让其中一个学生罚写,我才记下来了写法。”
怪不得少写了一点,原来不是他记错了,而是那个罚写的学生写错了。
“那你明白《三字经》的意思吗?”姜妍似乎发现了一点自己的用处,别的不说,《三字经》里头的那些典故,她的老师可是掰开来讲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而且本来就是些耳熟能详的故事,她记得可清楚了。能当个小老师也是不错的。
“原本就只知道这一句,哪还能知道句子的意思啊。”朱重八苦笑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姜妍话中的意思,立刻兴奋了起来:“你还懂其中的道理?”
姜妍骄傲地应了是,朱重八刚要问仔细了,就听到不远处的山坡下传来一声咆哮:“朱家的贱种,你竟然还敢放我家的牛!”
正是日头最高的正午,朱重八坐在树荫下都额头上满是汗水。来人顶着几乎能灼烧皮肤的阳光,还带着三四个年龄差不多的跟班,怒气冲冲地往山坡上跑。
朱重八连忙反手将灰陶碗塞回衣襟,翻身跳了起来,匆忙地向姜妍解释了三个字:“刘少爷。”
姜妍知道是刘少爷摔了朱重八上一个碗,连忙也不敢再说半个字,碗沿紧紧巴着朱重八满是汗水的胸膛,她可不想落得和上一个碗一样的下场。
刘贵冲到朱重八面前,话不多说先扇了他一个巴掌。他原本就壮实,手掌这一下用的力又足,直接打的朱重八脸偏了过去,却不敢说出半个字,只低垂着头等刘贵撒完气。
“上一次我娘喊我,被你逃了,你竟然还敢在我家干活吃我家的粮!”刘贵抽的这一下抽的自己手都疼了,一边搓着自己的手,一边没好气地啐了一句:“脸皮厚的贱种!”
“我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刘少爷别生气。”朱重八语气有些含糊,似乎是刚才那一下让他伤着了舌头。
“你还敢问!你他娘的在学堂外面偷听老子不管你,你还敢向我爹告状说我逃学了!”刘贵说着又一脚踹在了朱重八的小腿上,几乎让他半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