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羽担忧地看着虞屹。

虞屹揉揉他的头：“没事。”

虞榕说：“你们都冷静一下也好，你现在专心准备竞赛，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虞屹待了几天，然后又回到集训队，汪新兰给他打过几次电话，虞屹都借口忙没有多聊，临近竞赛，汪新兰也不敢打扰他了，一直等到虞屹回来，汪新兰才和虞屹正式通了一次电话，虞屹告诉汪新兰，自己拿了国一，汪新兰很高兴，虞屹又告诉汪新兰，自己放弃了保送签约，准备参加高考，汪新兰心里满是失望。

汪新兰说：“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和我商量？”

虞屹说：“这是早就决定好了的。”

汪新兰问：“因为要陪温羽高考吗？”

虞屹没有否认：“这是原因之一，不过我在认识温羽前就有这个想法。”

汪新兰正在出差，司机老李和秘书提心吊胆地听着汪新兰打电话，汪新兰最近脾气不太好，经常莫名其妙发火。

没想到这一次，汪新兰却异常平静。

“虞屹，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虞屹说：“我一直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是您一直觉得我年纪小不懂事。”

汪新兰终于忍不住了：“你会后悔的，虞屹，等你三十多了，看到当初没有你优秀的人有妻有儿，看到他们混得风生水起，资产日益雄厚，你会后悔的。”

虞屹说：“我不会。”

汪新兰冷笑。

虞屹突然问：“妈，你知道我爸走之前，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汪新兰哼了一声。

虞屹说：“他后悔和您结婚。”

汪新兰说：“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肯说出来了吗？”

虞屹说：“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他并不是不爱您，相反，他非常非常爱您，所以离婚之后一直没有再婚。”

虞屹又说：“您也没有再婚。”

汪新兰不想再听下去：“大人的事你少管。”

“您听我说完。”虞屹说，“我爸他说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就算当初辞职去做生意，也不可能有您做得好，他觉得自己耽误了您，如果当初不和您结婚，也许你们两人都会有一个圆满的家庭，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让您孤零零一个人。”

虞屹问：“您有后悔和我爸离婚吗？”

汪新兰被刺激到了，她不能忍受自己高傲骄矜的成功企业家面具被自己亲生儿子撕下来：“我说过，大人的事你少管！好好学习，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

汪新兰把电话挂了。

意料之外的愤怒并没有来临，汪新兰只感觉到疲惫，车还在路上，前方是绵延不断的路，仿佛没有终点，到了目的地后，她停留半天之后，又将去下一个出差地。

电话又来了，汪新兰拿起来一看，是券商的电话，她心里一阵烦躁，直接就按掉了。

电话又打来了，是律师的电话。

她每天的生活就是这样，电话，出差，会议，饭局，无休无止，永无止尽，公司从一个小公司变成了大集团，如今过会即将上市，汪新兰当年的愿望终于达成了，只不过转身，却发现自己只有一个人了。

坐在副驾的秘书轻轻叫了她一声：“汪总？”

汪新兰回过神来：“什么事？”

秘书问：“今晚6点30分您有个饭局，在香格里拉酒店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