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六年前那场变故起,他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楚七望着百里河泽孤傲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短短一日之间,他失去了六位有过命交情的兄弟,而素来恬淡寡欲的百里河泽,似乎又回到了六年前那场噩梦之中。
一开始,他就知道跟着百里河泽,终究会走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要怪,只能怪这些年他活得太安逸。
紫阳观面上的平和,让他误以为百里河泽早已忘却仇恨,让他误以为得以在观中平平淡淡地走完一生。
东临城郊乞丐窟。
凤无忧被扔至窟中时,依旧毫无意识。
楚九匍匐于乞丐窟边上的草垛后,一手拿纸,一手执笔,尤为紧张地盯着晦暗不明的洞窟口。
楚九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可她和凤无忧一样,是个女人。
许是出于怜悯,她发自内心地希望凤无忧能快些转醒,趁早逃出危机四伏的乞丐窟。
转念一想,这种几率几乎为零。
百里河泽亲手调配的迷魂香,寻常人没昏睡个一天一夜,绝不可能恢复神智。
正当此时,一衣衫褴褛满身补丁的男子伸着懒腰,懒洋洋地从洞窟中走出。
他撩开垂于眼前结在一块的头发,微眯着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横躺在洞窟口不省人事的凤无忧。
“哪里来的小子?长得倒挺白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