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盛景意的父亲,那个待他极好、对他来说亦师亦父的男人,也深深地期望他能够早早长大成人,早日替那份名单上的人洗清罪责。

谢谨行这样的人,对穆钧来说实在难以捉摸。

穆钧思索着谢谨行到底是为什么而来,不知怎地竟有些心虚。

昨日他邀盛景意出门,存着点故意的心思。

今天是母亲的忌日自然不是作假,可他这么多年也只是凭空纪念一下,没有特意去为母亲点过长明灯。

这次不过是心里莫名有些不痛快。

盛景意样样都好,就是太过出挑,身边早早就围拢了不少人,不管男的女的全都绕着她打转。

盛景意对此一无所察,待谁都一样热忱,待谁都一样好,谁若是离开几日,她便理所当然地说“有点想念”。

他不过是其中一个。

何况他离开了,她兴许连想都不会想。

毕竟在他身份揭露之前,他在她心里是麻烦的代表,她只希望他早些离开千金楼,不要牵连到千金楼的人;在他身份揭露之后她的态度有所转变,也不过是因为他们绑在同一条船上。

穆钧过去那么多年,始终没什么机会交朋友。

他有点在意盛景意。

盛景意是他接触到的第一个同龄人,他希望她眼里能有他。

穆钧与谢谨行相对而坐,见谢谨行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他老实地吐露心声:“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不想一个人过。”

谢谨行淡淡道:“所以哄她陪你出门?”

穆钧点头。

谢谨行见穆钧主动承认,原本兴师问罪的想法倒是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