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宣义郡王府上是否有姓穆的家臣,他已经忘记了,可是他心里就是存着一丝希望,希望那穆大郎不是那孩子的兄长,当年那个横死在乱军之中的孩子能留下一丝血脉。

可如果真的是呢?

太上皇想了很多。

刚才听到底下的人禀报说拦到韩端的人,他便确定了一件事:韩家那小子怕是知道些什么。

照理说韩家那小子与谢家那小子年纪都还小,应当不记得宣义他们长什么模样,可是他们何等聪慧,很多事只要给他们一点线索,他们就能拼出全貌来。

至于昨天的相见,想来是不在他们意料之中的,要不然他们不会乱了阵脚。

他们是准备效仿吕不韦来个“奇货可居”吗?

那个位置,从来都让无数人挂心。

这两个在同辈之中表现得最为出众的年轻人,显然也有着埋藏在温文尔雅表象下的勃勃野心。

外头仍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太上皇摆摆手,让守在一旁等吩咐的武官退下,又盯着只余下小半截的线香出神。

他听说,这种新香是今年刚在金陵流行开的,据说出自天禧寺,后又被《桃花扇》用了去。

说起来,很多《桃花扇》相关的东西似乎也是徐昭明那群小子给弄出来的,想不到他们竟有这样的能耐,连开善寺这种藏在山中的佛门清净地都受了影响。

太上皇闭上眼,感受这逐渐在屋里弥漫开的淡淡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