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岩先生神色稍霁。

不过有穆钧打掩护,西岩先生也没忘记盛景意今天的失常。他肃颜对盛景意说道:“你是个女孩儿,我本不该对你要求太严格,可我观你心性与天分远胜于世间许多男儿,甚至比你师兄都更胜一筹。我对你要求高,是希望你能走到寻常女子——甚至寻常男子都走不到的高处去。这条路很难,你什么时候想放弃只管和我说,我不会勉强你。”

这不是一个能出武则天那种人的时代,甚至连女人露脸的机会都少,连读书人自己都调侃说“女人能出现在男人的诗文里,要么是亡妻,要么是伎人”。

所以女子再有才学,很多时候也无用武之处,甚至还平添痛苦。

盛景意听出西岩先生话里的期望,心脏蓦然一缩。

在此之前,她是把自己当穆钧的陪读来看待的,她始终觉得自己努力学这些治国之术也不会有什么大用处。

她之所以努力去学,完全是因为从前养成的习惯:不管什么方面的知识和技能,只要有机会去学,她就绝不放过。

至于学了有没有用处,她从来不会去深想,只觉得万一有用呢?

她还小,小到只能看到来到自己眼前的东西,无法主动去思考自己未来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盛景意羞惭地低下头认错:“老师,是我不够用心。”

西岩先生知道她悟性好,永远都是一点就通,便没再责难她,摆摆手让他们回去继续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