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与坐在炕上做针线的宝钗说话。
宝钗听了放下针线,刚想开口。
突然,门啪地被推开了。
宝钗猛地转过头望去。
薛姨妈也吃惊地抬起了头。
薛蟠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一望见宝钗也在,愣了一下,接着笑道:“妹妹也在,正好省得我跑一趟了。”
薛姨妈一怔,急问:“怎么?你又惹事了!”
薛蟠也不生气,倒了碗茶吃了一大口,方答道:“我是去崇文门大营送草药,惹得哪门子事?不过我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北海郡王世子,就是牛犇,他正好从宫里回来,我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个好消息,王仁死了!”
薛姨妈和宝钗都是一惊。
薛蟠自顾自笑着说道:“这个王八朝的,活该!听说和效勇营的军卒起了争执,还威胁人家,哪成想遇见了狠茬,被人一刀抹了脖子。啧啧不愧是从战场上刚下来的精锐,不仅心狠手辣,手脚更利落,就一刀,听说王仁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叫唤就倒下了。”
说到这里,更来劲了,对宝钗说道:“这就是报应!看以后王家哪个还敢打妹妹的主意。”
尽管外面纷纷扬扬下着雪花,但屋子里却十分温暖,贾珝这时一个人站在书案前,眼睛在一封信上仔细看着。
贾珝的目光越看越惊了!尽管心里早就有底,可看到这封信还是怔怔地楞在那里。
他只是随口一说,还是发现了什么?
真正逼死蜀王的是他,自己只不过利用了这个机会而已,并没有直接动手。
再说了,蜀王都死了快一年了,哪还有线索去查?
难不成戴权这个老东西诓自己?
“三爷,我可以进来吗?”贾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了!
贾珝没有搭话,将信扔进了火盆中,那信立时吐出了绿焰儿,不一会儿化成了灰烬。
“三爷!”贾贵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了。
“进来吧。”
外间的亲兵从里面拔了门闩,把一扇门拉开了,贾贵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走了进来。
见贾珝站在里间书架边望着自己,贾贵这才走进去,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三爷,焦太爷那边送来的急信。”
贾珝接过那信撕开展看,看着看着,愣住了,这是忠顺王府那边递来的密信,朱厚炯要不行了,老头也等不及了,今晚就要报仇!
这一刻,贾珝心中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淋漓,又有一种对手身死的惆怅。
良久,贾珝回到书案前坐下,略想了想,对贾贵说道:“牛二歇了小半个月了,让他走一趟,不要留下一个活口。”
“是。”贾贵沉吟了一下,方道:“刚在后街遇见了薛大爷,他给崇文门大营送草药,回来路上碰见了北海郡王世子,从那他里得到一个消息,王仁死了,死在了禁军大牢之中。”
“谁?”贾珝变了脸色。
“王仁。”
贾珝愣在那里。
朱钦德把书案上的一摞书籍抓了起来狠狠地扔在地上,又一掌拍在案上,把案上的砚台笔架都震得老高!
“废物!”朱钦德大声喝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戴权立刻跪了下去:“陛下息怒。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将王安从军方的手中救出来,药效只能坚持到一更天。若是效勇营将王安当作死尸给活埋了,或者直接给烧了,就完了。”
朱钦德这才叹了口气,“若是这样就好了。”
戴权先是一怔,接着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王仁这个废物,平日里欺负老百姓也就算了,竟敢和这群杀胚起了冲突,这也就算了,他还敢威胁弄死别人全家,这不是找死吗?
这下好了,遇见个不要命的,不仅自己被人一刀切了,因为他对王安‘尸体’的执着很可能会引来别人的好奇,特别是当今。
想到这里,不免又对贾政心生不满,你好好为何要让效勇营的人去将禁军大牢关押的犯人全部转移到崇文门大营,这下好了,一群憨货因为一具‘尸体’闹出了人命案,死的还是王子腾的养子,晦气!
朱钦德历来敏感:“你说,贾政为何特意嘱咐效勇营一定要将王安带回崇文门大营?”
戴权的脸色立刻紧张了:“消息走露了?不,不可能啊!”顿了顿,又道:“效勇营主将忠勤伯秦璐是陛下简拔任命,不若”
听了这话,朱钦德眼中闪出一些光来,随即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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