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贾珝这么一说,李楠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虽说他打心里鄙视这些蛮夷,但对方毕竟是王族,若真的传出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就算皇帝相信自己,内阁也会为了朝廷的脸面将自己革职,自己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可不想就这么被断送了仕途。
“伯爷,既然如此,那您为何还要在意她们的生死,这一路搞得大家提心吊胆的。”
“哼!不是所有的文官都向你李大人这么明辨是非,顾全大局,若是路上死了一个人,他们能将咱俩给淹了。特别是都察院那群小人,等老子回去一定让他们知道厉害,让他们涨涨记性,不然我可不放心领兵出征。”
李楠嘴角扯了一下,接着苦笑了笑,劝道:“伯爷还是忍着点,若是闹大了,陛下未必会沉默。”
顿了顿,“咱们这位皇上要强,好面子....心思极重!”
贾珝看了他一会儿,转头大声说道:“跑起来,回京吃午饭!”
说完,一催战马,向神京奔去。
东城,梅府后花园。
“父亲,您干什么呢?”
梅文华见父亲梅盛拿了一把锄头正在刨地,急问道:“好好的花园怎么给刨了,多可惜啊!”
梅盛假装没听见,一边刨地,一边喃喃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梅文华忍不住了,一把夺下了锄头,问道:“您到底要干什么?!”
梅盛:“刨地种菜,我打算在这里种上两垄青菜,那边在种上两垄豆角,对了,那两垄地留着四月份种黄瓜。”一边说,一边又指给他看。
梅文华急了:“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
梅盛用衣角擦了擦汗:“咱们家以后能不能吃上菜就全靠这几垄地了。”
梅文华一凛:“为什么!”
梅盛长叹了一声:“哎!实话告诉你吧,为父前几日上书弹劾了贾政,这不,贾家就开始报复咱家了,不允许商户将粮食以外的物品卖给咱家。”
梅文华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刚参加完复试,正在准备四月二十一日的殿试,一个没留意,他父亲又得罪了贾家,而且还弹劾了他的座师,这让他以后如何有脸面登门拜访,如何面对那些会试的同年。
想到这里,梅文华激动得脸色绯红:“您为何非要跟贾家过不去啊!”
“你不懂!”
“我明白!”
梅文华激动道:“您不就是想踩着贾家上位,然后在清流中博取声名。您为什么就不能静下心来做一点实事,清谈误国呀!”
“你不明白!”
梅盛拿起锄头,抡起来就刨:“陈家被灭了满门,咱们父子要想保住性命,必须坚定立场,所以你就不要想着薛家那小丫头了。”
梅文华扭头跑了出去。
巳时末,西市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薛蟠领头,亲自举着一挂用竹竿挑起的鞭炮,噼噼啪啪地从大门中走了出来。
一群薛家小厮都挑着燃放的鞭炮,热闹地放了起来。
六岁的寿宁侯张仁礼在护卫的看护下将一把把粘着红纸的铜钱从二楼抛向大街,无数看热闹的百姓一拥而上,捡起满地的铜钱。
薛蟠将竹竿递给小厮,拱手对众人说道:“各位,食为天今日开业,以后请多多关照。”说着,伸手扯下了门匾上的红布,“食为天”三个亮金大字格外耀眼。
接着,一名小厮搬来了一张挺大的招贴,摆在门前,上面写着两行大字:民以食为天,来着皆是客;客分善与恶,恶客双倍价。
一个店里的伙计,拿着一面锣站在门前,一边敲锣,一边喊道:“开业七天所有菜品打七折,酒水免费饮.....”
众人轰然叫好。
人群中,好些人脸色阴沉的钻了出去。
薛蟠和贾芸站在门前望着,问道:“哎,怎么样?我聪明吧。”
贾芸笑了笑,“就是字不怎么样。”
不到半个时辰,这个消息便传遍了神京城,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食为天的开张,有人欢喜,也有人憎恨,喜得是终于不用连累家人跟着受苦了,当然价格是贵了不少。憎恨之人则是在背后咒骂贾家的无耻,不仅趁火打劫,更是明目张胆的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