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慌张,为师平日里对你们的教导竟是没一个人能听得进去!”许清衍修为不高,当人师父的架子却是不小,何时何地何事都可以教训一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懂吗?几个瞧热闹的草莽流民倒给你闹了个大红脸,成何体统!”
“不是的,师父,我刚才出去已经差不多把外面的人遣散了,谁知对面的巷子里好像是抓住了一个……一个逃跑的……”
江风掣支吾半天,见许清衍脸色渐渐不耐才一咬牙一跺脚说了下去。
“反正是不知道什么馆子里跑出来的孩子!这会正在客栈门口的街上一顿好打,那些刚遣散的人又赶紧围了过去。看着好像是几个壮汉要将人给抓回去,可是那孩子抵死不从,抱着旁边围观的人不撒手,拉拉这个扯扯那个,现在竟是乱作了一团。这可教弟子怎么个管法啊!”
仙门最是禁欲,秦楼楚馆的风月就让人难以启齿,这一番话竟让这平时训起人来不喘气的老师父也一时语塞。
见师父面有难色,江风掣立马心生一计。
“师父,现下天时已晚,各位同门想必也已歇下了,另觅它处怕是不可能了。不如……叫七师弟下去收拾。他一向脾气是最好的,又有耐心,必能好好劝导那些人。而且他还是个半大孩子,这些事大抵也不懂得什么,不存在会抹不开面子;也不怕那群刁民为难一个半大孩子不是?”
沉吟片刻,许清衍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再想想之前的事,委实头疼,“那你,便叫你七师弟去罢。吩咐他做事谨慎些,别又出那些没来由的风头。”
“是。”江风掣拱手作揖,嘴角弯的正是得意,“弟子这就去办。”
“大师兄,何事?”看到江风掣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正在床上打坐“思过”的魏寻连忙起身行礼。
“你倒还真有兴致在这打坐入定了?”江风掣没好气的白了魏寻一眼,“外面吵成什么样了你竟是听不见吗?赶紧去收拾了,莫要扰了师父清净!”
魏寻面有难色,“可师父说,没他的吩咐不准我出门。”
“这便是师父的吩咐!还不快去!要不要我领了你,再去给师父他老人家问个安?”江风掣自是不愿提起什么楼下的事,现下心虚,便不自觉的调高了嗓门,尾音吊的老长,深怕魏寻再问起什么。
“那我这就去,大师兄请自便。”说罢魏寻对江风掣又一欠身,踩着那教江风掣撇嘴的铃铛声转身出门去了。
这便是魏寻,比江风掣座下年级最长的首徒也大不了一两岁,周身却不见一点少年气。永远不愠不怒,温柔谦和。
就算江风掣眼下就差指着鼻子骂他了,他也仍是语气恭顺,该有的礼数一点都不会少。
倒是这江风掣,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却依旧风风火火,脾气暴躁,喜怒皆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