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纨虽避开了一步,却还是让她那指甲,在她的侧颈挠出了一道血痕。
血珠不断地向外渗着,香见忙拿出了块帕子为林纨捂住了伤口。
林涵的笑容在夕日下,看着有些诡异:“堂姐,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今日我还给你,你我二人也算是两平。”
说罢,林涵挣脱了小厮的舒服,扭着身子走远了。
香芸气不过,刚要追上去,却被林纨唤住:“她已经变成疯狗了,你不要再去同一条疯狗计较。”
“可……”
香见担忧地看着那素白的帕子被浸上了鲜红,声音发颤道:“唉,先别管她了,翁主的伤势要紧,可别落下疤了。”
林纨不想让林夙再担忧,便没再府中寻医,而是在附近寻了个医馆,涂抹了些治伤的膏脂。
好在挠的血痕并不深,医师说只要好好涂个几日的药,林纨的颈处便能完好如初,不会落下任何疤痕。
回府后。
林纨并未卸妆发,而是隔着灯火,对着梨木镜台,微侧着首,看着自己的伤处。
顾粲终于归府,小厮提着灯,为他照引着前路。
至二人的住所后,影木棱格窗半敞着。
顾粲恰能瞧见,里面端坐着一美人,似是在对镜敛妆。
这个角度能瞧见那美人优美的侧颜,端庄如墨的发髻,和弧度纤雅的蛾眉。
梨木镜旁,立着红漆凤头灯台,光影微绰。
眼前之景,构图精妙,倒像是一幅用工笔描攥的美人仕女图。
画中的美人儿本是半垂着眼,见有人正驻足欣赏她,便循着那视线看去。
林纨看见顾粲归来,却没进屋内,便冲窗外的他笑了笑。
顾粲唇畔掩着笑意,进屋后,挥退了一众丫鬟们。
心中起了想要为林纨亲自拆发卸妆的念头,他走到林纨的身侧后,却顿住了脚步。
待看清林纨右颈那道鲜红的伤口时,顾粲适才还溢满柔情的眸子,登时变得沉晦如渊,
他的指尖不易察觉地发颤。
林纨的肌肤生得白皙细嫩,这道血痕突地生到她的侧颈处,看着略有些狰狞,却又透着几分诡美。
顾粲见不得林纨受伤。
他见不得她受一丁一点的伤。
他捧护在掌心中,生怕碎了或是化了的娇柔小人儿,怎能受这样严重的伤?
他心中几欲失去理智。
顾粲耐住一种难言的强烈失控感,问向林纨:“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林纨背对着顾粲,瞧不清他晦暗的神色,只听见他语气还算平静,便笑着回道:“没事的,就是不小心划伤了,医师说过几日便能好。”
撒谎。
顾粲知道林纨定是在骗她,她并非是这般不谨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