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纨听到这处, 不解地问:“十一旒?那尚衣也算是个大的女官,怎会搞错这种事情?太子怎么也糊涂了,戴冕之前, 竟也没觉出异常来?”
顾粲想起适才与太子的对话,眉目略凝,又道:“祭祀的冕冠与平日上朝戴的冕有所不同,祭祀的冕并不常戴,所以太子没能留心,也如常理。但是皇上一向疑心重,难免会怀疑太子是否是有僭越之心。”
再加上,景帝早便想威慑一下皇后和她的母家郑家。
景帝并不相信,他那个懦弱平庸的儿子会做出这种显眼的忤逆之为,但他想趁此时机,探得太子的真实心思,同时灭灭他同皇后的威风。
郑皇后性情强势,太子上官弘一直活在皇后的安排下,若是离了皇后,自己便拿不出什么主意来。
太子锦衣玉食惯了,这冷不丁被左右二平“请”到廷尉所这种污秽地界,顿时便慌了阵脚。
他先是拿储君的身份要压顾粲一头,威胁了番顾粲,让他念及着他储君的身份。
但顾粲态度强硬,言他这是奉诏行事,太子的态度顿时便软了下来,强硬的储君之风尽失。
他又开始向顾粲求情,说他是被冤枉的,他是被人暗中恶意构陷的。
顾粲听后,微挑起一眉。
确实有人在暗地害他,害他的人就在他的眼前。
太子却忽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他微睁圆眼,怒振广袖,对顾粲道:“孤知道是谁了,定是淑妃和他的那个贱种上官睿害的孤,那尚衣已经畏罪自杀,查不出什么证据了,但此事定是他母子二人在背后动的手!”
景帝只是让顾粲去唬一唬太子,顾粲却要借着景帝之命,再问太子一些别的事情。
顾粲又问:“太子殿下可有私豢暗卫?”
太子听后,只觉自己的父亲当真是有双利眼,什么都瞒不住他,便支支吾吾地招了。
他想让顾粲复命时,替他求求情,便又道:“顾廷尉,孤的妹妹不懂事,曾在你成婚之日求孤调过那些人。孤和母后一向纵着她,她要人,孤没多想就给她了。后来孤才听闻,她是要去扰你的婚事。这样,若是顾廷尉能在父皇面前讲出实情......最好再帮孤美言几句,孤定会约束好自己的妹妹,让她不再去生是非。”
——“子烨,你怎么了?”
林纨柔柔的话儿将顾粲拉回了现实中。
顾粲冲她摇首。
林纨见他眉目深锁,面容沉重,还以为是自己多问了。
毕竟顾粲一向忙碌,若是回府,妻子仍同他谈这些公事,难免会觉得烦躁。
林纨刚想换个话茬,耳畔却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喵~”
是猫儿的叫声。
林纨寻着声音看去,惊喜地发现,有只雪白的幼猫,正用四爪挠地,往她的脚边跑来。
府院若是大些,难免会招些野猫。
但平远侯府有专门的下人,去府中各处将那些野猫抓走,赶出府去,所以她在府里很少见到野猫。